写完第一卷,我是很激动的。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写文激动,而是因为自己能坚持下来而激动。
我第一次写文,文笔,大纲方面都不是准备得很充足,故事构思等等方面也很欠缺,可是还有读者能经常给我鼓励,投我的推荐票,给我留言评论。这些对一个新手来说,是最大的幸福。我真的很感激。这也是我支持我一直写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曾经我说,就算没人看我的文,只要我写给我自己看,也是高兴的,可是,当看到pk票那么少的时候,我不是没动摇过的。特别是对比别人那么多票的时候,心里的自卑就漫漫滋生。让我曾经想要放弃。
可是,当我看到有些读者大大们不离不弃的跟随我的时候,我的信心又再次回来。真的谢谢你们。一票推荐票对你们来说也许不是很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十分地重要。一次点击对你们来说更无足轻重,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重愈千斤。
真的谢谢。
-------------------【第一章 清漓】-------------------
当我遇见他时,我只是九重天天庭里一名卑微的侍凤使.
漫长如丝锻长长的发,蜿蜒流泻在我的莹润的肩和美丽无暇的背,只在半腰间简单地扎上银sè的锻带.白如凝脂的肌肤,善睐如暗夜星辰的眼眸,嫣红娇嫩的唇,婀娜如弱柳扶风的身段,我身披月白的纱衣.如笼罩在天汲山上一团洁白的雾气中,盈盈而立,寂静如一支静幻之境的白莲.
是的,我是美丽的,只是在这九重天的天庭上,从来不曾或缺的就是美丽,于是我的美丽只是一种不能再平凡的平凡。况且,我并不是仙女.那永远不能梳起的长发告示着,我只是天庭中卑微不起眼的巫女.
在人间,我不知情爱,不懂悲喜,人人敬我为纯洁的巫女,侍奉他们心中的神.于是,我死后,天怜我,不忍我坠入万丈红尘,恩赐我当了天汲山上一名侍凤使,让我与这天地间最美丽的生灵为伍.
每当我站在高耸入云的天汲山上,看我侍养的凤凰迎着金光万丈的红ri在澄澈的九重青天上zi you地翱翔的时候,万古不变的心湖,也会泛起波澜。我静静地想,我是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于是,淡漠地笑笑,更加出神地看着这群夺尽天地光彩的凤凰骄傲地在澄澈的天际上下翻飞。
在那万丈金ri的照耀下,各种各样的凤凰浑身上下闪耀流动着宝石般的光彩,这些神鸟遮天蔽ri地飞过高耸的天汲山,掠过万倾波涛汹涌的云海,映得这恒古不变的九重青天也跟着溜光溢彩起来.九重青天的南边,五彩的祥云正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那是织女正辛勤地织着云彩。凤凰们一只只脚踏五彩祥云,欢快地叫着,清越无双的凤鸣响彻玉宇。
每ri清晨,它们趁着朝ri东升,吸取天地间的灵气,一点一点地增加自己的灵力。而我放飞天汲山上的凤凰的时候,i复一ri,年复一年.
这样的ri子,已经有五百年了呢.
那一ri,我微微有些闪神地想,i子怎么过得那么快,又那么漫长啊。我自失地笑了笑,拢了拢有些微微散乱如黑缎般的长发,又继续低着头,寻找着天汲山脚散落的凤凰的羽毛。
凤凰的羽毛极其珍贵,掉落后半个时辰不捡起来存放,便化成清风无影无踪.需放入千年冰蚕织就的冰丝篮里,才能继续保持其羽毛的鲜艳夺目.这些凤凰羽毛都是要送到天庭的织女处让她的一双巧手下捻丝成线,制成金缕玉衣.这样的金缕玉衣经织女织就,穿在身上,不但华丽异常,而且水火不侵,寒热得宜。
我身上的月白纱衣,也只不过是天庭的天织坊里普通的天蚕丝织成的,作为卑微的巫女,没有资格也不需要穿上凤凰羽毛织就的天衣.
我慢慢地在天汲山幽暗的林间走着,各种各样的五彩灵兽不时跳了出来.还有叫声清脆小小的灵鸟飞来飞去.天汲山的寂静千年如一ri.
“这位仙子,请问怎么到飞华殿?”有个清朗的男子声音突然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我诧异地转过身,天汲山神木葱葱,林间昏暗,那金光从林子缝隙中照来,shè到他的身上,给他镀起了一层金子般的光辉.我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定了定神,只见一个如月华般清俊的男子正抱着一叠书卷静静地立着.林间的一阵清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襟,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飘忽yu乘风而去,一时间竟让人觉得如入梦境。
我有些失神,愣愣地望着他.他脸红了红,清了清喉咙又问:”敢问这位仙子.飞华殿怎么走?”
我回过神来,有几百年了吧,天汲山没有来过人了。我回了一礼.静静地道:”飞华殿不是走这条路.这位仙友走错方向了呢.”
他一愣,轻轻啊了一声,红着脸道:”可是他们告诉我是走这个方向.莫非不对么.”
“他们是谁?明明是南辕北辙的方向。”我轻笑道,沉寂几百年的心竟然有些许愉快,看他窘迫不堪的神情便知道定是有人作弄于他了。
他尴尬地扭着头.我见他如此,不由收敛了笑,淡淡地道:”你往南行一百三十天里就到了,到时候问问别的仙友就知道了。”
他抱着书,轻轻地说谢谢,便踏着林间小道上的落ri余辉走了.我也回过头,继续寻找凤凰的羽毛.突然,我想起什么,对着他如月之清朗的背影道:”我不是仙子.我是天汲山的侍凤巫女.”他回过头来,神sè不变,温和含笑地点了点头.
我说完正想回过头,突然听到他轻轻地问:”敢问侍凤巫女,你叫什么名字?”
“敢问侍凤巫女,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
突然间我的眼前的天地仿佛不存在,没有天汲山,没有这天天心中念念不忘的凤凰.我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去,望着他清俊的脸庞,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叫什么名字?
我是天汲山的侍凤巫女.
我是巫女,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汲山上那声响彻玉宇的凤鸣把我从混沌中惊醒.群凤回巢了.为首通体闪烁着五彩sè泽的五彩凤凰领着群凤慢慢盘旋在天汲山唯一一棵的冲天神木.那群凤跟着五彩凤凰身后,低声婉转地鸣叫着,组成了九重青天最动听的仙乐.
泪水慢慢滴了下来,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的名字叫清漓.
我是巫女清漓。
-------------------【第二章 狭路(上)】-------------------
汹涌的回忆如海啸般扑打着我的脑海,但却如同碰上了一堵看不见巨大的墙,无奈地退却。我死死地抓住胸口的衣襟,睁着空洞的眼睛,忍受着脑海中的巨浪翻腾汹涌,不能动,不能说。
巫女清漓!
这是多么久远的记忆。这名字仿佛一把钥匙,把尘封的柜门一打开,呼啦一声,兜头掉出尘封几百年的记忆——那漫天的火光,那么红,那么烈,竟像是九重天边那血sè的晚霞。扑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将我淹没。
从什么时候起,清漓这个名字已经久远得仿佛不存在了呢.而今又再想起,心中竟是莫名的深入骨髓的痛.
我慢慢擦干脸上冰凉的泪,揉揉已经僵硬的腿脚。五百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是不能够修心。难道连在天汲山强大的灵气下,必修的巫女圣典“无双诀”都没有进益么。
收起散乱的思绪,凤凰回巢了,我祭起法诀,一把通体翠绿的碧玉长萧出现在我手中,轻轻的吹起,悠扬的萧声在功力的催动下如小溪般流泻在天汲山的每一处,召唤仍在嬉戏的凤凰.我腾身飞起来绕着神木例行每ri的巡查,清点凤凰的数量。
在天汲山最高大的冲天神木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凤凰.凤凰身上闪烁的光彩把万年的神木装点得犹如闪着光芒的圣木.最大的五彩凤凰停在神木树冠的最高处,它身长十丈,双翼展开足足有二十三丈,是凤凰群里最美丽,最大的凤凰.五彩如宝石般的羽冠,长长的凤尾,通体闪烁着美丽的光环.
它活了五千年了呢.一千年一次的涅磐,使她成为群凤之首,每次凤凰朝阳,群凤回巢,必定是它在前面领路.凤群有了它的庇护的确让我少cāo了很多心.
天!不对,少了一只!
我的脸上汗涔涔而下,不可能,一定是我数错了。在这澄澈的玉宇里,难道有人那么大的胆子想偷神鸟么。或者,只是有只凤凰贪玩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么.不会的,在五彩神凤的带领下,难道会漏了一只而不知么?我又小心地数了一遍。
不对,真的不对,少了一只凤凰!
我忙腾身快速飞起,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天汲山上刺骨的寒风已经刮起来了,饶是我修炼过yin寒一路的“无双诀”也有点抵御不了天汲山的寒冷。寒风吹动我的衣袂和长长的发,遗世du li的荒凉遍及全身.
我已无瑕去感慨,飞到五彩凤凰身前的半空中定住身形。单膝跪下:“神凤大人,侍凤使有要事要禀。”
五彩凤凰疑惑地点了点头,艳丽的羽冠轻轻抖了抖,那美丽无双的凤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泽.通体流动着的强大灵力让我不能直视.
“启禀神凤大人,少了一只凤凰.”我快快地说道。这事关重大,不能不快。
五彩神凤一听,腾地立起来。巨大的身躯占满整个树冠.随着它的站立逼人的灵力同时也四散开来,让我不得不后退三步。它长鸣一声,满树的凤凰顿时都停止喧哗.五彩凤凰张开巨大的双翼绕神木飞了一周。突然在我身边停住。它俯下身子,美丽狭长的凤目看着我.
难道?要我骑着它去寻找失了踪影的凤凰么。
我忙摇头:”不行,神凤大人,属下不敢.”
骑五彩神凤!?除了驭凤使就是瑶池的王母娘娘偶尔远行才会骑上它。我,小小的侍凤巫女是想也不敢想的。
五彩凤凰看了看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不耐烦地冲我摆了摆头。我只好越身骑上它.才刚坐稳,五彩凤凰便腾身飞起.刹那间,天汲山刺骨的寒风充盈在我的身边。
强劲的山风吹得我连眼睛也睁不开,勉强往身下望去,只见连绵不断的天汲山脉在五彩凤凰的飞速飞行下,变得像波涛一般起伏。看得人眼睛发晕,只好紧紧的抓住它身上的羽毛,才勉强坐住,此时也不能在乎是否会扯坏它身上美丽的羽毛.
五彩神凤带着我向来时的路飞快地飞去.时不时长鸣一声,召唤失去踪影的凤凰。那叫声震得我心神大震.连忙运起”无双诀”抵御凤凰的叫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正苦苦运功抵抗凤凰叫声和刺骨的寒风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凤鸣.五彩神凤立刻jing神大震,一抖翅膀,如闪电般飞去.
我不由惊呼一声,拼起最后的真气定住身形。心中不由苦笑,看来五彩神凤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骑的.才不到一个时辰我已经气血翻涌,难受异常.
五彩神凤一落地,我忙跳下,就地盘坐,运功平息身上的已经有些紊乱的气息.反正神凤已经找到了走丢的凤凰,一时半会就不会有事。
“哈哈,哥哥,你看,有个巫女呢.”突然有个轻佻的男子声音出现在我身后.那声音虽然轻佻,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慵懒,软软地听着很舒服,但在我耳中仿佛晴天霹雳.
我运功正在紧要关头,谁知这僻静的地方居然有人,已经平静一些的气息被一吓又不受控制乱窜。看来我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慢慢站了起来,扑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阁下是何方神圣.请现身相见吧.”我冷冷地向着密林深处说道。
不多时,密林里闪出两个挺拔的人影,我一见,倒吸了口气,这两个人分明不是天庭里的仙人.
他们是,魔!
“哥哥,你看看,这个巫女看到我们不怕呢,可真有意思.”其中一个男的轻佻地说.原来刚才是他出声吓我.只见他俩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同的是一个眼睛含笑,一个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寒意.
“那是她吓傻了.”另一个男子冷冰冰地说,他们身上魔道的气息异常微弱,但是能上天庭的魔道中人,岂是泛泛之辈?要不是现出身形,我都不能确定他们是敌是友.
“哈哈……哥哥,你……你今天可真幽默啊.”那个轻佻的男子笑得连腰都弯了下来.两人一唱一和间,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也难怪他们,光看他们能把自己的气息掩盖地那么好。就是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魔道跳梁小丑.
我正yu答话,突然听见五彩神凤愤怒的鸣叫.神凤的充满灵力的叫声是何等威力,三人具是一愣.
-------------------【第三章 狭路(下)】-------------------
不好,我暗道.连忙飞身跃起,朝神凤鸣叫的地方飞去.他们二人也随后追上,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密林间的一片空地上.
只见一只黄sè的凤凰被困在一团黑网里.正拼命地挣扎,五彩神凤在它旁边也用凤喙去帮忙啄开,只是那黑网不知是什么做成的竟越缠越紧,勒得那只黄sè的凤凰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大惊失sè,连忙抽出翠玉萧,嘴里念起法诀,朝网砍下.峥地一声,翠玉萧的寒光竟砍不断这黑网丝,反而被染上一层黑气.魔界的法宝果然恶毒
五彩神凤见我也砍不断黑网,不由大恼,回过巨大的凤头,怒瞪我身后追过来的两个魔道男子.
“喂,喂…干嘛瞪我啊,大鸟.”那轻佻的紫衣男子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也回瞪神凤.那神凤是何等神鸟,活了五千年都没有人对它如此无礼.它大叫一声,凤嘴一张,一道凶猛的真火朝两人喷过去.
“小心,她是火凤,被这火烧了你就魂飞魄散了.”黑衣男子纵身一越,忙把他弟弟拽开.真火过处,地上一片焦黑.
“怕怕,大哥,这头大鸟脾气可大呢,一点也不好玩.”那身着紫衣的男子不满道.
“天界向来和魔界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两位要来天庭滋事,偷神鸟是要受天谴的.”我冷冷道.看他们两人的身法必定法力高强.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我左手暗暗运无双诀,右手捏紧翠玉萧.
那黑衣男子突然眯了眯眼,露在黑sè纱巾外的一双眼睛慢慢绽出妖异的蓝光.我心一惊,难道他看破了我的企图?
“呵呵,只是借头大鸟,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们魔界没有这种鸟啊.真小气,借只鸟也那么紧张.哼哼.”那紫衣男子哼哼唧唧道,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剑拔弩张的氛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了树干上.竟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借神鸟?鬼才相信.我正yu开口反讽.
那黑衣男子却突然道:”没用的,你砍不开这黑丝网的,越弄只会越紧.还是带着你的大鸟走吧,不然……哼哼…”
他哼哼两声,还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突然人便已来到我的面前,我大惊,手中翠玉萧忙冲他当头劈下.我快,他更快,眼前一花,从不离身的翠玉萧便被他空手夺去,接着喉咙一紧,他右手已经勒住我的脖子.
“你!…”我怒道,他手一紧,我却是连接下的话也说不出来.
“带着你的大鸟走,知道么?本公子今天不想开杀戒.不然你就慢慢等着窒息死掉.”他说一个字手上的劲力就加紧一分,说到最后,我已经不能呼吸.身子被他提离了地面,他身上异常强大的魔力已死死的制住我.眼前开始模糊,好难受,但是他那妖异闪着蓝光的眼眸在我眼前却越来越清晰.
“哦喂,大哥,你这样好残忍啊,这个巫女姐姐长得多可爱啊,你要是不小心把她白白嫩嫩的脖子给扭断了,可是接不回来啊.”紫衣男子嘻嘻哈哈地走过来,抬着头看着我.露在纱巾外的那双会笑的挑花眼满是嘲讽。
我的后背升起一阵恶寒.那么天真的腔调,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恶心.
“嘻嘻,巫女姐姐,你赶快叫那只凶凶的大鸟闪一边去,乖乖地呆着,不然,你的脖子就会被我哥哥给拧断掉了.”他看了看旁边已经怒发冲冠,全身凤羽膨胀开来的五彩神凤,眼中闪着好奇,那神凤已经完全释放出灵力,凤尾高高翘起,如天边最美丽的彩虹,浑身五彩的光泽快速地流遍全身.
“嘿嘿,这网可是千年毒蜘蛛吐的丝,没那么容易就断的,你还是死了心吧.”那紫衣男子继续懒懒地说.
网中黄sè的凤凰已经停止挣扎,只是低低的哀鸣.五彩神凤顾忌着我落入他们手中,只能愤怒地叫着.
千年毒蜘蛛?我从快要模糊的意识中惊醒.脑中灵光一闪,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任身子飘荡在半空,那黑衣男子以为我快窒息,不由松了手劲.
我等着就是这一刻,银牙一咬,咬破舌尖,血水和着我残存的灵力如电般冲向那黑衣男子的面门.
那男子大惊,他没想到已经要濒死的小小巫女还能反击,忙跳开去,衣角却被我血箭喷到,刷的刮下一大片.
制住我的魔力突然松开,我从半空中砰地掉了下来,一落地,还来不及呼痛就连忙掠到被黑网缚住的凤凰前,冲着黑网扑地又吐了一大口鲜血.不出所料,那黑网遇血便消了一个大洞.那黄凤凰身上一松,忙挣了几挣就跳了出来.五彩神凤一见,长鸣一声,如闪电般冲向那两位魔道男子.
“哇哇,哥哥,你怎么那么笨啊,……居然让到手的鸭子,不….到手的小巫女给跑了…哇,这只大鸟好凶啊,痛!痛!痛!.”那紫衣男子一边躲着五彩神凤的攻击,一边哇哇怪叫.
那黑衣男子怒哼一声,冲他弟弟道:”你给我闭嘴!这只凤凰肯定活了五千年了,你小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哇,哥哥你骂我,我告诉爹爹去.呜…….”那个弟弟一说完,冲着五彩神凤拍了一掌就跑得无影无踪.说跑就跑,速度之快,让跌坐在地上的我看得口瞪目呆.
剩下的黑衣男子又怒哼了一声,似乎不满他弟弟临阵脱逃.剩下他一个人,左突右躲间就显得有些狼狈.他发力一跃,五指曲成鹰抓,作势冲五彩神凤抓去,趁神凤闪躲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事物,朝五彩神凤运劲掷去,嘭的一声,一团漆黑的浓雾四散开来.五彩神凤一见似乎颇为忌讳,怒鸣一声,连忙避开,忙朝那团黑雾喷出真火.
待浓雾散尽,那黑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我心头一松,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第四章 雨汀】-------------------
密林中,两个挺拔俊郎的男子身影正望着已经暗下的九重天的天幕.银河的群星已经升起,正密密麻麻如珍珠般撒在天幕中。嫦娥的月宫也已经露出巨大的月盘,遥望去隐约间有亭台楼阁,飞檐画栋的影子。不同于凡间遥望群星的景象,在九重天幕上,群星个个大如斗,如萤火虫般漂浮在空中。在群星和月光的清辉下,有只通体闪烁着光芒的巨大的五彩凤凰正背着另只一凤凰和一抹雪白的身影慢慢向天汲山方向飞去。
“哥,走啦,没什么好看的。都跑了。”那两个男子身影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拍拍手,扯下蒙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他的神情生动,谁也想不到他是魔界鼎鼎大名的魔君膝下的二公子东珩,活脱脱是个天真无邪的美少年。
另一个男子冷冷地收回眼光,也扯下脸上的黑纱,露出和他弟弟极其相似的脸,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满是冷魅,令人不敢多看。那漆黑深邃的眼睛偶尔会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妖异的蓝光。他就是魔界鼎鼎大名的魔君大公子,东沂。
他冷着脸,抬步便走。
“哦喂,哥,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二公子东珩哇哇叫着,忙追上前去。
“不快点走,想让这的守山大神赶来和你聊天么。”大公子东沂不减脚步,不回头冷冷地说道,”刚才的打斗肯定惊动了这的守山大神,别忘记了,这不是魔界,这是人家的地盘。”
二公子东珩心虚地吐吐了舌头,忙快步走到他大哥身边。
“大哥,说来,那个小巫女还是第一个从你手中逃掉的人呀。嘿嘿,这可是丢了我们魔界的大脸了呀。”东珩不怕死地在他大哥耳边嬉笑说道。
大公子东沂怒瞪了他一眼,和他弟弟一模一样,但却从不曾笑过的桃花眼满是千年的寒意。
“还不是你多嘴,她要是不知道那是千年毒蜘蛛结的网,怎会想出用自己至纯的巫女之血去破网.要知道,千年毒蜘蛛至yin至毒,是污秽之物,她的血恰恰是克星.我们都太低估了她了.哼,巫女,她肯定是天汲山的侍凤巫女.”
他说完,又下意识地望了望五彩神凤飞去的方向,那是天界的天汲山,那里的千年寂静和那里的凤凰一样有名.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耐得住这样冷寂的山.
也许……也许,只有这样表面冰冷,内心刚烈的女子吧.
二公子东珩也随着他大哥的眼神望去,嘴角却扯出一丝不易察觉耐人寻味地笑.被大哥牢牢制住了依然能想出其中破解关键,这样的女子,很聪明呢.
我仿佛坠如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那么黑,那么怕人.身子在高空中不断的急速降落着.身旁的风吹过好冷好冷,冷得深入骨髓.空中却渐渐传来奇怪而沙哑的话语,仿佛很近,近到似乎在我耳旁;又仿佛很远,远到已经隔了几世的记忆
‘大神保佑我族…….奉此巫女…….天……”
接着,无底的深渊突然不见了,只见漫天的火光,那么大,那么烈,仿佛要把这天地也一同烧毁.我的身想挣扎却又不能动,嘴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这个身子似乎不是我的,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烈火焚身的痛.那种痛夹杂着无尽的恐惧,那是当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焚毁的恐惧.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逃!
“啊!”我尖叫一声,突然坐立了起来.伸手一摸脸,竟是一手满满的汗水.我怔怔地出神,怎么了呢。
“姐姐,你醒了呀.”突然一张清丽无双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抬眼望去,原来是个身着淡粉衣裳的小仙子,她头梳双髻,发间别着几只别致的小珠花,说话间珠花颤动不停,更趁得她面如桃花,娇俏可人.
“敢问你是哪位仙子?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我不是和两个魔道男子对峙么,我记得好象他们一个先逃了,另个也跑了.然后……
不等我想完,那个小仙子便”扑哧”一声笑开了.
“姐姐,这是天庭,不是那天汲山.你受伤了.是神凤大人把你背来这的.王母娘娘命我好好照顾你,伤好了再回天汲山.”那小仙子骨碌着眼睛,嘴巴一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字一句好象珍珠落玉盘,煞是好听.她背着手,假装老成地来回踱着步.
“姐姐,这几天你可以是要在这好好休息哦.”她停在我跟前说道,突然把头伸到我面前,我一愣,
她忽然桀然一笑:‘姐姐,你可真好看.‘说着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兔牙.煞是天真可爱.
我不禁一淡淡一笑:”仙子妹妹,你也很好看。”
她一拍额头:”姐姐,你笑起来更好看啊,你应该多笑笑,肯定把那个自以为最漂亮的牡丹仙子给比下去了哦.哼,我最看不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丑死了都,要不是看在王母喜欢她的份上,我定要她……”她愤愤地说道,浑是忘记了我在身边.
我慢慢颦起了眉.胸口好痛,散乱的真气和不能积聚的灵力,在我四肢百骸四窜,如万针戳身地痛.好险,在那个可怕的魔界男子手中,我差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快把这清风玉露丹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那小仙子终于停了似乎不会累的小嘴,忙拿了丹药给我.
“谢谢你,不知道这位小仙子怎么称呼?我问道
“我啊,你叫我雨汀吧,我是王母娘娘座下的莳花仙子.”她冲我又一笑.”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我愣了愣,良久后慢慢扯出一丝微笑“我叫清漓。是天汲山的侍凤巫女。”
-------------------【第五章 广陵】-------------------
娘说,我的清漓最美丽了,长大了是宛衣族最美丽的女子。说着便搂着我轻轻地笑着。那时候的娘好美,虽然苍白憔悴的脸慢慢会泛起幸福的红晕。我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笑着。赖在娘的怀里撒娇,央着娘给我唱歌讲故事,娘的歌真多,张口就是一首首好听的曲子.
……………
我静静地坐在瑶池一处僻静的深潭旁,月白的纱衣如月sè般笼在我身上,蜿蜒的长发,垂在胸前,莹白近乎透明的玉足轻轻点着幽幽的潭水,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如水的长发,碧绿的深潭倒影着我的身影,那么苍白而憔悴,风一吹仿佛就会随风而去。
我知道,我的天劫已经来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劫。
前尘往事频频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忆起了一些尘世的记忆。
观音曾对我说,你前世悲苦,不如忘却。而今业已位列仙班,就不用执于往事。只是你只受了一劫便已飞升,太过容易了,须知这是上天怜你。所以,你还得受劫才能真正得悟。只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切记,切记。
五百年了,我静静地在天汲山当一名寂寞的侍凤巫女,这一切只是为了消抵我将来受的天劫。没想到,该来的依然要来。
我想起了娘,前世的娘亲。如今,五百年过去了,她也转世了好几次了吧。再也记不得我这个女儿。如果她知道她的女儿飞升到了这九重天,当上了世人所谓的仙人,会不会感到欣慰?
我望着深潭下的倒影清清冷冷地一笑,看来我真的是没有真正得悟啊.我已经跳出红尘轮回之苦,不在五行之中,想着这前尘往事又如何?
梳着这似水的长发,潭边的风静静地吹过水面,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更显得这仙家之地如梦似幻.靠着水边,我曼声唱起了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zhong yāng。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缥缈的琴声,从水面柔柔荡漾而来,琴声飘渺难觅,却仿佛丝丝沁入心脾.在这僻静的深潭边,我凝神静听了一会,似乎是应和着我的歌声,于是我慢慢站起来,踏歌而行.月白的纱衣掠过碧绿的潭面,长长的黑发如墨云般飞扬在我身后.
穿过潭边的竹林,隐约看见一位青衣女子正席地而坐,膝盖上覆着一把古琴.听到声响,她抬起头,我微微惊诧,好一位如月般清冷的仙子.竹林见的薄雾笼罩着她的四周,和着她清冷飘渺的琴声,真不愧为九重天的仙子.
“你…”我迟疑地道,”姐姐也会这首’蒹葭’么.”
她伸出手,轻轻扶一下琴,那五指修长秀气,根根如玉脂般白皙,她轻声道:”今ri才第一次听闻.觉得你唱得好听,心有所感,便随手弹奏了.让你见笑了.”
我宛然一笑:”这位仙子姐姐好琴艺,在下献丑了.”
她不禁莞尔道:”妹妹何必谦虚呢.你歌声清雅,当配得起我的琴音.”说到最后有一丝不可察的自傲.
“仙子姐姐如何称呼?”我问道.
“在下因酷爱琴艺,自称广陵仙子.妹妹你呢?”她也问道.
“巫女清漓.”我微笑道.毕竟不是熟识,说完两个人具是无言相对,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人相望一眼,不多时,又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望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清漓妹妹,你这歌也许不能在众仙面前唱呢.”广陵仙子收了笑意,意有所指淡淡说道,伸手扶着琴身.那琴通体乌黑,质地沉郁,细看下竟不知是何木制成的.
“谢谢广陵姐姐.”我不以为意笑道.”这首本是清漓自我消遣所唱的.自然不会示于众仙前的.凡间的歌自是不敢污了众仙人的清听.”
“也并非如此,此曲意境高雅,听之忘俗,并非比不上天上的仙曲,反观天庭之曲,反而有些许浮华之感.”她淡淡道.
“只是……”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清漓妹妹,你似乎…”
“广陵姐姐,清漓自省得,只是既然避无可避不如泰然适之.”我淡淡地说道.
两个人均是玲珑心,清冷xing子的人,话点到为止,却不说破,寂静的竹林,微风过处,叶子沙沙做响.给仙家的瑶池之地平添几分萧瑟.
广陵仙子也不再做声,慢条斯理地扶弄琴丝,我也使法祭出翠玉萧,轻轻吹起.一时间,竹里萧声琴声相和,相知之情悄然顿生.
正当此时,一个俏皮的声音脆脆地响起:”姐姐,你让我好找啊.”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笑道:‘雨汀妹妹,真是躲到哪里都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啊.‘
回过头去,却不由一愣——
有时工作忙,更新字数就少了.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如果有意见想跟我说,可以加我的群;
群号:42930140
谢谢
-------------------【第六章】-------------------
我笑着回过头去,却见雨汀身旁站着一位清俊无双的男子,他手中捧着一叠书册.我愣了愣,这不是上次在天汲山碰到的那位男子么.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雨汀早就一蹦一跳地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撒娇般的说道:”姐姐,你又不吃药啦.不吃药我可会生气啊.还有,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躲啊.讨厌啊.我找得很辛苦呢.”
她小嘴一张又是劈里啪啦一大堆,让人一句话也插不上.
我耐心等她说完,才望着她淡笑道:”这边清静得很,我很喜欢啊,再者,我的内息还没平复,这潭水yin寒,正适合我修炼呢.雨汀妹妹你就不要担心了.”
雨汀还不依不饶,那边那位男子已经走过去和广陵仙子见礼了.
“小仙誊书吏,云安拜见广陵仙子”他深深施了一礼,奉上手中的书册,”这是广陵仙子ri前找小仙要的琴谱,小仙已经全部誊写一遍了.”
广陵仙子也还了一礼,平时甚少在人前笑的脸上也氲起笑意.接过书册郑重地拿在手上.
原来他叫云安啊.我心道.
“姐姐,你看什么呀,他啊,呆死了都,送个书也找不到地方.还不是亏我帮他领路.”雨汀见我看着他们,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她声音清脆甜美,话一出口,三人听得清清楚楚.云安不由尴尬地红了脸,却不敢说什么,有点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广陵仙子与我对望一眼,均是忍禁不住.这雨汀真是个口没遮拦的.
我见他尴尬,不由开解道:‘云安仙友,雨汀xing子直爽,你不必介意才是啊.”
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还挂着有丝还没消退的红晕,真是个脸皮薄的仙人啊.
“在下刚位列仙班不久,自是许多地方需要各位仙友提点.”他谦虚地施了一礼.
“哼哼,”雨汀不以为然嘟着粉红的小嘴,哼哼唧唧地说:”还不是天庭天书部那群坏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耍着他玩,叫他送东西,明明是东却偏偏跟他说西,害他到处乱转.要不是碰到本仙子,我看他……”
她还要往下说,我连忙一把抓着她撇开话题道:‘雨汀妹妹,你不是找我有事么,快说吧.”
雨汀陡然停住,大叫:”完蛋,忘记告诉清漓姐姐了,神凤大人找你哦.好像有事情,很着急.”
我一听,脸sè突变,这个小丫头,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肯定很急的事情,不然神凤大人也不会来找我.我忙向广陵与云安匆匆施了一礼,准备告退.突然广陵仙子道:”清漓妹妹,我看你身上重伤未愈,若有需要请不妨来找我.”
我心头一热,知道广陵仙子面冷心热,竟比天庭中所谓的大仙更愿意帮人.我心下感动,却不露神sè,点了点头,便拉着雨汀飞出竹林.
广陵仙子望着二人飞去的方向,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未离去的云安大奇道:”广陵仙子,你因何叹气?”
广陵仙子,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琴谱,仿佛在爱抚自己的孩子般.她幽幽道:”云安仙友自然是不知道原委,也不需要知道,你不觉得清漓和这天庭的仙人都不一样么.”她顿了顿,清澈如泉水般的眼里满是惋惜与担忧:“清漓她自己也许也不知道呢.”
说着背起古琴,辞别了云安,便慢慢踏着林间的薄雾走了.留下云安一个人在寂静的竹林里.
雨汀的天真可爱,广陵仙子的清冷孤傲都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清漓,巫女清漓,她的云淡风清下偶尔会突然涌来莫名的巨大悲伤.
到底是什么样的悲伤啊.
云安默默地想了一阵,竹林中缥缈的白雾积聚过来,轻轻抚过他如月华般清朗的身姿.从何时起他有了这样纷乱的心思?
在凡间人人都道云安是个有仙缘慧根的人,如月般清华的气质,清澈无波的眼神,见之皆惊为天人,却不知,他的心也如同月般寂静,如水般清静无波,无我.任何人,任何事情,在他心中就如同水里的倒影,一但离开就不再留在他的心里.什么才是他的追求,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名、利、财,他都不屑一顾。于是他追求长生不死。
在人间修炼几百年后,他飞升了。他做到可以与天地同寿,可以享万世仙福。到了天庭,他惊叹,他震惊于天庭的壮丽巍美,ri月星辰交相辉映,琼楼玉宇林立其中,灵禽异兽出没其间。还有数不清的珍稀灵物。
只是,长生不死又能怎样?活得太久,原来也是一种累。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曾有点悲哀地想。难道我真是如草木般无yu无求么。
可是这一次,他却想要抹去清漓的悲伤。
那ri,她看着他,怔怔流下泪水,仿佛他问的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一把开启她心的锁,打开她尘封几世的记忆。
遥望着她的悲伤,他无能为力。他憎恨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却始终不能伸出手去。
可世事就是如此,只隔了一步,却是天涯。
-------------------【第七章】-------------------
“………又东五百里,曰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有凤凰.[宛鸟]雏……”(出自之’南山经’)
“姐姐,凤凰不是在丹穴之山么。怎么会在天汲山呢。”雨汀一边被我拉着飞速向天汲山飞去,一边好奇地问。强劲的风吹得她的声音也飘忽起来。这个丫头,这个时候嘴巴也停不了。
我无奈地回过头去:“沧海桑田知道么。像凤凰这样的上古神鸟,在天庭比较合适。”那么美丽的神鸟,在凡间不早就绝迹了么。
雨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姐姐,凤凰不是一雄一雌的么。能分得出来么?”
我耐着xing子说:“分不出来的,所以统统称为凤凰。”虽然心急天汲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要是不回答雨汀的问题,估计会被她缠死了。
“姐姐,凤凰平时都是吃什么的?草么?花么?”
“……”
“姐姐,凤凰涅磐是怎么回事啊?”
“……”
“姐姐,神凤大人是公的还是……啊,不对,是女的还是男的,你也分不出来么?”
“……”
“姐姐,你快告诉我么,快点啊,……”
我真后悔啊,怎么带了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小丫头出来。只好哄她说等以后慢慢告诉她。
过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天汲山那高耸的神木,还有五彩神凤绕着神木正焦急的飞着。我忙赶快奔去。
我终于看清楚五彩神凤身边还有一只凤凰正痛苦地上下翻飞着。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被两个魔道男子抓住的那只黄凤凰。五彩神凤试图想让它平静下来,却不敢太靠近。
难道?难道这只凤凰要涅磐了么?
我大惊。忙飞身上去,想要靠近黄凤凰,才刚靠近,就被她的翅膀飞快地刮了一下。我一个立身不稳,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姐姐小心。”雨汀忙飞身拉我一把。好险!我定了定神,掏出翠玉萧,缓缓地吹起。悠扬的萧声如寂静山林中的清泉,清凉而宁静。吹了许久,黄凤凰终于不再上下翻飞,而是疲倦地停在了神木上。
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头一阵眩晕,还未好的内伤又开始发作.我生生咽下要上涌的一口鲜血,定了定身形.拉着雨汀坐在了神木的树枝上.
“姐姐,你没事吧.”雨汀小心地看着我.我脸sè苍白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雨汀不放心,拉着我打量个遍,可爱的小脑袋偏了偏,往身上掏摸了一会,就往我嘴巴里塞了颗丹药.那药入口即化,冰冰凉凉的一股气直通丹田。纷乱的气息也平息了不少.
见我满脸惊讶,雨汀粉粉的脸上不由得意起来:“姐姐,我平时可是摆弄了不少草药哦。告诉你,这些草药制成的丹药虽然不及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仙丹,但是也是很有效果的。”
我微微一笑,这丫头,给三分颜sè就灿烂起来了。不过,她还有点小本事啊。我略一思索,指着那只歇在树上疲惫不堪的黄凤凰,对雨汀说:“雨汀妹妹,你帮我看看这只凤凰是怎么回事可好?”
雨汀乖巧地点了点头。飞身停在黄凤凰旁边,小心翼翼地靠近。忽然,她回过头来,苦着脸道:“姐姐,我不懂得医这种大鸟啊,怎么办?”
我一时间无语,忘记了,这个是神鸟。怎么给它看病?我也面露苦sè。几百年了,我做侍凤使五百年可没碰到过凤凰会有这样异常的情形。
突然,雨汀拍手笑道:“呵呵,姐姐,没关系,反正这药丸仙人都吃了没事,更何况这凤凰吃了肯定也没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那只黄凤凰差点从树上摔下去。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拿她没办法。
雨汀说完,伸手就向黄凤凰探去,说也奇怪,没想到黄凤凰却乖乖地任人抚摩。凤凰虽通灵xing,但是陌生人想要靠近却也要费一番工夫,想当初我做侍凤使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一翻功夫的,如今看来这黄凤凰定是累极了。
雨汀摸完,若有所思地道:“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弄不明白,姑且先给它吃点安神定惊的药丸,明ri再看看情况吧。”我点点头。是夜,便留雨汀在天汲山过夜。
天汲山荒凉yin冷,入夜后更是寒风阵阵,空阔寂静得令人害怕。雨汀一边抱怨,一边搂紧了我。
“姐姐,你天天都住在这么?怎么这九重天上居然有这等偏僻的地方。”她不满道,小脸已冻得红红的。
我十分歉疚地搂住她,道:“雨汀妹妹,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是我替姐姐不值呢。到底姐姐上了天庭是享仙福,还是受苦来着……”她yu往下说,我忙捂住她的嘴巴。
“妹妹莫说了,要是这话让别人听见了,你肯定要受罚了。”我淡淡道,“我这xing子,住这挺好的。又有利于修行。”
“对了,姐姐,上次打伤你的两个魔道贼子,不知道天庭抓到了没有。”雨汀突然问道。
我一愣,这几ri,光顾着养伤,倒是没去探听究竟如何,上次上报天庭后,据说天颜大怒,至于后事要怎么处置,我却是没再多打听.
“肯定没捉到,这些个天兵天将真是丢了天庭的脸丢到家了,竟把这样的歪魔邪道给潜进来而不知……”雨汀的小脸上又是一脸愤愤不平的神sè。
我看着她那似乎永远不会累的jing神劲,无奈之下心里竟莫名感到安慰。有个人做伴可真好。这些天来,竟是我上天庭来过得最温暖的ri子。
我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慢慢入睡了。
-------------------【第八章】-------------------
第二天清晨,群凤正在酣眠之时,突听得一声凄厉的凤鸣,我从梦中惊醒,闻之大惊,忙跳起来,冲出木屋,却忘记雨汀还搂住我.只听扑通一声,雨汀已经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她哇的一声大叫。我抱歉地折回来,忙拉起她,又急急地赶出去。
我飞身奔出筑在神木上的木屋一看。
只见那黄凤凰正如昨ri那般痛苦地上下翻飞,不时凄厉地叫一声。环绕它四周是散乱的灵力,虽然不是那么强大,却快速的流窜四散。那灵力结成一堵透明的墙让我一时间也接近不得。我不由大惊,情况比昨天更甚,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这只凤凰肯定力竭而死。
此时,还有些迷糊的雨汀也赶到了,她哇地一声怪叫。“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边说边揉揉还不甚清醒的眼睛。
我忙对雨汀道:“雨汀妹妹,你快帮我一把。我们俩合力把黄凤凰抓住,不然它会力竭而死的。”
雨汀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跃约yu试的模样,看样子她把这当成好玩的了。
我无暇他顾,祭出翠玉萧,缓缓地吹起。慢慢绕着黄凤凰旁边飞。一边飞,一边还要不时躲闪黄凤凰的胡乱冲撞。不多时,我看准时机,一把扯下缚在长发上的白sè缎带,冲黄凤凰掷去。
“缚凤索!”我喝道,那白sè缎带突然变成一张白sè的大网,铺天盖地把黄凤凰罩在其中。
黄凤凰大惊,想要挣扎开,却被白sè的缚凤网网住两只翅膀。我拉住网的一头,忙冲雨汀喊:“雨汀妹妹,快!”
雨汀忙飞身过来,帮忙拉住。没想到黄凤凰虽然灵力四散,居然力气还是异常大,反而拖着我和雨汀在空中乱撞。一会儿俯冲下去,一会儿又挺身冲上云层。清晨寒冷的风在我们四周呼呼地吹过。我苍白着脸,咬紧牙关,死死拽住。雨汀却是大呼小叫,惊叫连连不断,几乎把我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突然黄凤凰使劲一甩,巨大的拖拽把我和雨汀甩了开去。我们两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糟了,我暗道,还未等我喊出声来,眼角突然瞥见五彩神凤从天而降,用凤喙叼住缚凤网。一使力,生生的把黄凤凰往神木方向拖去。
我和雨汀两人好不容易在半空定住身形,忙飞向神木。只见黄凤凰jing疲力竭地缩成一团躺在网中,美丽的凤目一开一阖,哀哀地叫着。我一见,忍不住落下泪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哭啊。”雨汀一见我落泪,立时慌了手脚,忙安慰我。
五百年和凤凰朝夕相处,怎么没有感情。眼看着这凤凰奄奄一息,我心里便如万针戳心一般痛。
“姐姐,我们再好好想想,许不是没有法子。要不我们去找观音大士。”雨汀想了想说.
我一听,是啊.现下只有观音大士可以救凤凰了.如果要上报天庭请人来,恐怕是来不及了.早知道昨ri便去上报天庭.我不由心下大是后悔.
于是事不宜迟,我们俩变幻了身形,五彩神凤拖着缚凤网,径直向紫竹林飞去.五彩神凤飞得快,二三十丈的翅膀展开一拍,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在半路上,突然,雨汀大叫:“姐姐,快看。”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正有一片乌云般的东西往西南方向滚滚而去
“这是什么?”我问道。实在因为太远了,就只看到乌鸦鸦一片。
“姐姐,好像是天兵天将出动了。”雨汀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看。我一听,泄了气,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不忘好奇一下。
“天兵天将这样大张旗帜地是去做什么呀。”雨汀不死心的问。
我还未答话,丹田中已经平息的真气,突然乱了起来.我不由苦笑,这些个天一直没好好调息,又碰上凤凰异常,气急攻心.难道我勤勤恳恳修炼几百年的”无双诀”,竟如此不堪那个魔道男子一击么.不过转念一想,当ri我咬破舌尖,吐出灵血,必是伤了真元,在调养那几ri吃了雨汀许多仙丹妙药仍不见大好,这想是我内伤一直不见起sè的缘故.
雨汀见我没答话,回过头来看我脸sè苍白.忙道:“姐姐,休息下吧,你这几ri身子都没好。凤凰的事情不要着急了,有神凤大人前去,观音大士必会出手相救的。”
我刚想开口说我无碍,一张口就吐出一口淤血。雨汀大惊失sè,忙拉着我下了云彩,择了一块干净宽敞的林间空地休息。
被雨汀塞了一嘴的丹药,我盘着腿,慢慢运起“无双诀”。运了几个周天,纷乱的真气才算平复下来。
我心焦凤凰是否有事,忙拉着雨汀就往紫竹林方向飞去。
突然眼前一花,两个人影闪到了跟前。我不由后退几步。定神一看。只见两个分别身着紫衣和黑衣的男子,挡在了我们的身前。
我还没看清楚是谁,突然那个紫衣男子凉凉的开了口:“巫女姐姐,怎么几ri不见,你就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兄弟两了呀。“
这句话轰地一声如平地惊雷般在我心里炸开。是他们两个!
我忙拉着雨汀再急步后退。雨汀被我拖得踉跄几步,嘟着嘴道:“姐姐,你干嘛,拉得我的手好痛啊。”
“雨汀,你再仔细看看,他们是魔。”我冷冷道。
上次,他们两个好计谋,一唱一合分散我的心神,尔后,突然发难,一招之内就把我制住了。枉费我修炼五百年还抵不过那黑衣男子出奇不意的一击。这两个魔道中人实在是yin险之极。
-------------------【第九章】-------------------
雨汀听后,却一声不响,眨眨灵动的大眼睛,上下把他两打量个遍。我则蓬起全身的灵力,淡淡的蓝sè的灵光快速环绕在我的四周,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全身已经提高到最高戒备中。上次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生擒我,除了两人间天衣无缝的配合,其实他们的修为已经高出我许多倍,要不是有五彩神凤在旁,加上他们忌惮招来天兵天将,我早就万劫不复了。可是现在我重伤在身,雨汀道行浅薄,又天真烂谩。今ri这次,怕是……
“姐姐,你看他们像是魔道中的坏蛋么。”雨汀浑不知大祸临头的模样,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们。
我一看,原来他们摘掉了面巾,露出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如果光看他们两的样貌,而说他们是魔,不知情的人肯定是不信。
“嘿嘿,这个仙子妹妹好可爱啊。不像那个巫女姐姐那么冷冰冰的。”那个紫衣男子嬉皮笑脸地道,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小仙子妹妹,你看我们两不像魔道坏蛋么?”那紫衣男子笑嘻嘻得说道。雨汀不答,大大地朝他们两个做了个鬼脸。
我闻之不由皱起眉头,心下十分厌恶。再看那黑衣男子倒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我,那黑得仿佛不见底的眼眸看得我心里一阵一阵发冷。大敌当前,心神可不能乱.我忙默念起“无上静心咒”,登时,心里空灵一片,神志也清明起来,环绕我四周的灵力更加充盈。那黑衣男子见我灵力一振,不由微微有些吃惊。又看了看我。
“两位好本事,天兵天将已出动追击两位,两位还有闲情逸致在天庭闲逛么?”我出言讽刺道。
“巫女姐姐,我们本来是要走的,突然看到你,我们就留下来跟你打个招呼。想问你上次我那不会怜香惜玉的哥哥是否把你打伤了。”那紫衣男子依旧笑嘻嘻地道。
“你……”雨汀一听,再笨也明白上次就是他们两打伤了我。正yu答话,我忙拉住她护在我的身后,随意道:“不劳挂念,天庭仙丹妙药多得很,小女子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呵呵,那就好啊,远来是客,姐姐就委屈一下送一下我们兄弟两个吧”那紫衣男子哈哈一笑道,突然最后一个字刚说完,手一前探,仿佛不经意来抓我的手。我早料到有这么一招,手里寒光闪过,翠玉萧当他面前劈下。
那紫衣男子招式还未见老,往下探的手立刻反手上抓,空手就要来躲我的翠玉萧。我堪堪避过。往后一跃,从怀中掏出白凌,那白凌呼地一声飞了出去,那白凌经我灵力贯注,如出水蛟龙般直击紫衣男子面门。他嘿嘿一笑,一个侧身,白凌便击空,我手一抖,白凌如有生命般横扫过去。
那紫衣男子哇的大叫:“姐姐,你好厉害哦。哥哥,你想看着我被人欺负么。”他边怪叫,边假装狼狈不堪地往地上一滚。
这条白凌才是真正的缚凤索,在天汲山,我闲来有空,就多修炼出一样法宝,平时也只是去追绑调皮的凤凰用的,而今用来对敌,倒也有几分声势.只是与那紫衣男子电光火石间的几招下来,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而以他的身手来看,他分明就是只守不攻.
我不由大怒,这紫衣男子实在是无赖之极,明明是来试探我的底细,偏生假装不堪一击。手里的白凌更加加紧力道,向他扫去。
那黑衣男子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双手抱在胸前,状似无事观战一般。听他弟弟连声怪叫,俊美的脸上神态未改,依旧冷冷冰冰。我不由着急起来。我重伤未愈,如此下去,肯定会露出马脚来。想着,朝雨汀一使眼sè,示意她赶快逃跑示jing。眼光一转,却看见那黑衣男子俊美的脸上突然露出讽刺的笑。我心一冷,心知有那黑衣男子在旁掠阵,我和雨汀两个人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雨汀在旁干瞪着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帮忙,在旁边急得乱跳脚。突然远远地传来一声凤鸣。我jing神一震,有了,有法子了!
那紫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均是一愣,但惊鄂的表情随即敛去,我神sè一暗,两人城府好深,都是深沉不露的角sè。那紫衣男子哈哈一笑:“姐姐,你功夫不错啊,可惜了……”话没说完,招式突然一变,反守为攻。他衣襟一带,浑厚的真气伴着强大的魔力,如cháo水般向我压来,在他身边形成一片黑sè的淡淡的雾气。我一惊,知道他的耐心已经用完。手中白凌一挥,缠向他的腰。白凌碰到那片黑sè雾气,却仿佛碰到堵无形的墙,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
我脸上汗慢慢滴了下来,冲雨汀一摆手,雨汀清叱一声,飞身跃入。那黑衣男子似乎不动声sè,我一看大喜。手中的白凌更加挥得呼呼生风。雨汀身材娇小,却甚是灵活多变,加入战团后,我的压力顿减。我正想抽手掏翠玉萧,突然雨汀惊叫一声。
原来,那紫衣男子一个欺身,摸了她的脸蛋。雨汀粉粉的俏脸涨得通红通红。捂着脸气得一声不吭。一撒手,朝那紫衣男子掷出一团白雾,那紫衣男子嘿嘿笑着,不慌不忙地闪身避开,好看的桃花眼还朝雨汀一眨。雨汀年纪小,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小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我忙跃到雨汀身边,状是无心地掏出翠玉萧,突然猛地朝天上掷去。那翠玉萧飞shè出去,发出一声“呜”的鸣叫。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两个魔道男子变了颜sè。
-------------------【第十章】-------------------
我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雨汀仍气得浑身发抖,银牙咬得紧紧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那紫衣男子,仿佛要用眼神把他身上挖个大洞来。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大敌当前,不能容我再多露破绽。
那紫衣男子突然收了笑脸,冷冷地道:“姐姐好聪明啊。你想引来凤凰来救你么?可惜啊,你碰到了我们兄弟两个!”说完,他右手虚抬,突然他身边的黑sè雾气慢慢变成了紫sè,越来越浓,强大的魔力,使他的衣襟无风自动,长长的束发如有生命般慢慢张牙舞爪起来。薄薄的双唇收敛了平时浪荡不羁的笑意,抿成冷酷的一线,俊美无双的脸上在紫sè雾气的映衬下,更加邪魅无比,整个人犹如地狱来的恶魔散发着迫人的危险气息。他终于动了真怒了,没想到嬉笑的面具下的他竟是这样一副可怕的面孔。
一轮又一轮的魔力压得我和雨汀不得不慢慢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心头的恐惧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我的神经.我紧紧咬住下唇,生怕一张口就忍不住尖叫。雨汀已经吓的忘记哭泣,睁着大眼,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犹如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魔。我扭头看雨汀的模样心里不由一痛。是我连累了雨汀,我死不足惜,可是雨汀那么天真什么都不懂,她跟这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想着,我心一横,把雨汀护在身后,双手形成一个真诀,一边催动自己身上仅存的灵力,苦苦抵抗紫衣男子一波又一波的魔力,一边暗念“无上静心咒”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受这邪魅的魔力所惑。
紫衣男子仿佛要证明他不怕我招来凤凰助阵,背着手不动声sè,只是源源催动魔力,魔力形成如旋涡般的气场一点一点地消耗我的灵力。汗水一点一点滴在了地上,胸口的真气又开始紊乱起来,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支撑多久,但我知道他要等我们俩个开口屈服。这招猫捉老鼠的伎俩真真卑鄙无耻。
“东珩,走吧,跟她们斗你不累,我看着都觉得累了。时候不早了,不走来不及了。”在这危急关头,那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哥哥,你今天怎么突然那么仁慈了呢。再过一会儿,那小巫女就灵力尽散而魂飞魄散了。”东珩冲着苦苦支撑的我嗜血地笑了笑。
“我只不过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走吧,跟她们两个废这功夫干什么。”黑衣男子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两只濒死的蚂蚁。
“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抓她们两个当挡箭牌么。”东珩不满地撇了撇嘴,突然手一挥,刚才还如海啸般魔力形成的气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满头大汗地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地看着他们两个,雨汀忙扶着我起来。他们太可怕了,回想第一次我能逃掉真是天大的运气。
“这样的小角sè,我可不屑。没来由的污了我们魔道的威名。”黑衣男子不耐烦地说道:“那个狗屁不通的天兵统领叫展善的,难道我真会怕了他不成。”
“嘿嘿,他那倒是不怕。”东珩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嘿嘿笑道,“那这两个美人仙子怎么办?”他努努嘴指了指我和雨汀。正在此时,天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凤鸣。我jing神一震,是五彩神凤的叫声。雨汀更是大乐。
那黑衣男子见我们两个神态,神情依旧冷冷冰冰的。但是我仿佛看见他嘴角若有若无扯出一丝微笑,再要仔细看时,却又没有,他依然是千年如一ri般的冷肃。我疑心是自己眼花了。
“她们?”黑衣男子说着,突然就一个身影晃到我们面前。雨汀吓得尖叫起来,忙躲在我的身后。我紧张地看着他。他要干嘛?杀人灭口么?
“你也会怕么?”他黑sè得深沉不见底的眼眸中映出我苍白的脸,和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前额。他有点玩味地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好痛,我皱眉挣扎开,但是始终挣不开他的铁婉。只好直直的盯着他。挺直的鼻梁,薄薄冷漠的唇。他的脸和那个叫东珩的十分相似,但是却又有股刚毅之气。不笑的时候,令人望而生畏,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王者之气。他到底是谁?我不由暗暗想道。
“你会怕么?”他又问了一遍。冷漠如冰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阵发寒。
“怕。”我干脆地答道。
“不,你不怕。你怕的是……她会被喀嚓。”他冷笑地摇了摇头,眼神抛向躲在我身后的雨汀,比划出一个残忍的动作。他知道我怕什么!
我闭紧想发抖的嘴唇。是的,我一个人不怕,但是我怕我身边的雨汀受连累。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头?不动声sè间就让人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的命暂且留着。”他松开钳制住我的手,淡漠的语气说着这话,仿佛是施舍给我们天大的恩赐。高大的身影在我们面前投下yin影。我逆光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强烈的霸气,他看起来如同黑暗中的神坻。
此时,五彩神凤已经在天上开始盘旋寻找我们。
他看了看神凤,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记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非常想看看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说完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不慌不忙地隐入树林中。
“记住,我是魔君大公子东沂.”林中传来他冷冰冰的话语,还没回过神的我,愣愣地重复最后听来的话语:‘东沂……”
-------------------【第十一章】-------------------
“无名曰:夫至人空洞无象,而万物无非我造。会万物以成己者,其唯圣人乎!何则?非理不圣,非圣不理,理而为圣者,圣人不异理也。故天帝曰:般若当于何求?善吉曰:般若不可于sè中求,亦不离于sè中求。又曰:见缘起为见法,见法为见佛,斯则物我不异之效也。所以至人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于即化,总**以镜心,一去来以成体。古今通,始终通,穷本极末,莫之与二。浩然大均,乃曰涅磐。”-———《涅磐无名论》
看到这里,我呼了口气,把手中的卷册,轻轻盖到腹部上,权当挡风。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晃着身下当做吊床的白凌。
那条白凌被我当成了小憩所用的吊床,正缚在神木高高如手臂粗壮的两根枝桠上。我一边晃动,一边看着寻来的书册。天汲山的午后还是有些许暖和的,我半闭着眼睛,如匹练般的长发垂了下去,在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耀下闪着清亮的光泽。
离那ri,有十几天了吧,我散漫地想着。垂着的眼裣被耀眼的阳光照着,眼前是一片血红血红的颜sè。犹如那ri我嘴角慢慢流出的鲜血,滴在白sè的纱衣上,渐渐晕染开来。
最近真真是流年不利啊,我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天汲山的午后阳光点点打在我身上,隐约的天地灵气如婴孩般的手轻触着我。让我有些微微的痒。
“东沂?”我有点模糊不确定的喃喃自语,“难道我的天劫就是他么?”除去他的身份,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名字。我想完,又有些哑然失笑,他是魔啊。天界yu除之后快的大魔头,我关心他名字做甚么。
我晃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一个飞身翻下白凌,朝木屋飞去。进了门,一个圆如三张大汉手掌般大小,表面如玉石般坚硬玉润的大蛋安安静静地被架子架住放在了屋内的桌上。
那圆蛋面上似是透明,却偏又看不清里面,有时候看久了,便觉得里面有流云般的东西在流动着,摸上去却如玉石般坚硬。我小心地绕着它走了一圈,又有些无奈地坐在旁边。
这个蛋,是黄凤凰耗尽灵力所产下的,如果猜的不错,这只便是千年不遇的凤凰蛋。
人人都道凤凰是涅磐重生,却不知道凤凰是怎么样代代相传,而那只黄凤凰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耗尽浑身灵力,到头来只是为了产下这枚凤凰蛋,没想到凤凰产蛋过程艰险异常,要不是及时找观音大士施法救助,估计连蛋都没得产下,便一同消散了。难怪世人都不知道有凤凰蛋一说。而我掌侍凤使五百年,也只今碰到这次。
想到这,我却又忍不住想发笑,想想那ri雨汀一见这蛋,好奇地东敲敲西打打,看着还是弄不明白,干脆抱起来发狠地啃了一口……结果,她牙疼了好几ri。
这蛋可怎么处置才行?我黯然地想起那只已经魂飞魄散的黄凤凰,心下不由一阵难过。
正当我一阵发笑,一阵叹气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有些懒散道:“雨汀,进来吧,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了。”过了不久,敲门声再起。我不禁疑惑,这丫头怎么变得乖巧了?莫不是难道有别人来访?
我打开门,不由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此人。只见他恭谨有礼地立于门外,手中依旧拿着一卷书册,阳光从门外照来,给他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如第一次见他般,如月般清华的身姿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意,他不是誊书吏云安么?
“小仙云安特来拜访,不知清漓仙友是否方便?”他辑了一礼,声音如山泉般清澈朗朗。
我心中微叹,这样如月华般的人物在天庭中也是少之又少。我缓缓还了一礼,淡然笑道:“请进,云安仙友驾临,鄙处蓬荜生辉。”说罢,引他进来。
他坐下后,小心地放下手中卷册,才略有些随意地打量我的住所。我木屋中只有一张翠竹制的小小方形茶几,配两三把椅凳,屋稍后面竖个竹木屏风,把床遮隔着。平时我不怎么梳妆,但也在窗台前摆个梳妆台子,只是台面上只有木梳,菱镜各一把。这摆设倒是简单到有些寒碜了。
一看到他眼中的疑惑,我不禁道:“鄙处简陋不堪,让云安仙友见笑了。”
他看见架在屋内的圆蛋愣了愣,忽然笑道:“‘斯是陋室,唯吾德馨’清漓仙友也算是仙中之隐者了。”他的笑容真诚无比,我心中不由一动。
我倒了杯茶,奉到他手边,面上淡笑道:“哪里算什么隐者,就是地方僻静而已,我xing喜素sè,故不做那么多修饰。”
“这也有利于修行吧。”他接口道,捧起茶轻抿了一口。然后依旧端正地放下,坐着。
我一听面上不由有些许愧sè。也许那ri那两个魔道高手太强,我平ri勤恳修炼的“无双诀”竟是不能抵挡。缚凤索在他们看来似乎也只是雕虫小技。连着这几天修养,我都提不起jing神,内伤也时好时坏。
他见我不语,拿了放在桌子上的卷册,递给我道:“ri前听雨汀仙子说你又受了重伤,我便去天书部找了几本修行的册子。又去抄录了几副配制疗内伤药丸的方子,想你此处虽偏僻,却也是洞天福地之处,定有许多奇花异草,只是单吃没什么效果,不如制成丹丸效果更好。……”他还有些絮叨地拿着卷册,指点我哪些是可行的妙法
我看着他轮廓清朗俊逸的面庞,不由恍惚起来。心中的竟有股异样的感觉在慢慢升腾。他是不是曾经见过?仿佛是隔了几世记忆中的故人,却在我想要捕捉的时候又抓不出一丝头绪。
“咳咳。”他说完回头见我在神游之中,不禁尴尬地清嗓子。我一回神,却对上他那溢着温柔的眼眸。一时间两人愣了愣,都不自然地扭头看向别处。顿是屋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谢谢云安仙友关心,我会好好看看的。“我忙收回心绪,出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不谢,上次也亏清漓仙友指点,我才不至于误了差使。”他起身回礼:“这就不打扰仙友清修了,小仙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罢,走出木屋。
我看着他宽袍博带,衣袂飘飘,突然想到一句诗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想到下句,饶是我平ri心如寒潭般平静无波,却也不禁臊红了脸。因为下句是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自【诗经-国风-秦风】。
-------------------【第十二章】-------------------
“姐姐,快点过来,这边找找”雨汀大呼小叫地在前面招手,娇俏的身影犹如这瑶池里蟠桃园里的一朵娇艳的桃花。我微笑地摇摇头,慢慢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仔细欣赏着瑶池仙境.
云雾远远近近的缭绕,竟看不到瑶池的边际;说是花园,因为周围几乎都是低矮的植物,只在远处有几株大树,完全不符合自然植被分布特点,明显是人工栽培的结果。
奇怪的是,在这瑶池居然感受到这里空气的异常清新。原以为天汲山的空气已经清洁到了极致,没想到这里的空气,竟能有一种让人呼吸间直yu飘浮的快感,想是瑶池里所种的珍稀花草所散出的灵力和药力所致。
放眼望去各种奇花异草在园中争奇斗艳。本来在天汲山我就对各种植物并不陌生,但是在这花园里的真是见所未见。
有各种颜sè、各种形态的花卉,也有并不出奇状如野草的植物,有的植物旁还有珍奇动物陪伴守候,头顶一颗大如鸽蛋红sè肉球的蛤蟆、细如棉线的金sè小蛇、全身赤红口中含火的鸟……还有溪水流过园中,形成小湖,里面有奇怪的生物游动,有的体型象蛇却有四足,有的鱼身蛇尾,有的则象长了翅膀的鲤鱼,还忽然“拨喇喇”一声冲出水面,在半空震翅飞翔,吓了我一跳……
目不暇接着,真算是大开了眼界。
这瑶池是王母最心爱的园子,闲杂人等没有许可是不能进去的.就连雨汀这莳花仙子平ri也不能随意进出,需禀明上头管园的土地公。上次我在瑶池巧遇广陵仙子的竹园也并非真正的瑶池内园,只是瑶池边缘的僻静之地。前ri云安给我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叫“紫蔓”,这药名虽然普通,但在天汲山却是没有,雨汀知道后立马要拉我到瑶池来寻。我怕她卤莽行事犯了天规,先是上报了王母娘娘禀明原由才得以入内。
“雨汀妹妹,可要小心些,莫要采错了,采错了可是要受罚的。”我不放心叮嘱道。
“不会,不会,我哪能那么笨呢。这‘紫蔓’我可是认得的。”雨汀不以为意道。说着又走到另一边四处张望。
突然花丛深处传来一阵啜泣声,我心里不由大是疑惑,是谁会在这瑶池哭泣呢。待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又被一株高大的梨木挡住,于是向雨汀招了招手,绕过开满梨花梨树,看到一个小女孩模样正倒在地上抽泣。
“这位妹妹怎么了?”雨汀已急急忙忙奔过去想要扶起她。却在近她身前,“呀!”地大叫一声。
我此时也已走到她跟前,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女孩身上竟细细地缠着长着尖利草刺的藤蔓,她稍微一动弹,那刺就深深的扎入她的皮肤,沁出一颗颗豆大的血珠,那血点点滴滴染得她身上那粉白的衣裙上如开了一朵朵小红梅,煞是可怖。
雨汀大急,忙掏出平ri里常用的花剪来,要剪断它。我也忙拿出手绢缠在手上帮忙扶她起来。
只见她长着尖尖的瓜子脸蛋,眉目清秀可人,只是两眼已是红肿不堪,想是哭了许久。一看见我们俩,她却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推开,我和雨汀一个冷不防被她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啊,痛死我了。”雨汀被推得一屁股跌翻在地,忍不住抱怨连连。
我站起来,想是那女孩子是受了惊吓,便柔声安慰她说:“妹妹,我们不是坏人,莫要害怕。”
“你们,你们,不要管我。”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肿胀的眼睛里还蓄着泪水。更显得楚楚可怜。
“这位妹妹怎么了,我们是来帮你剪开这藤蔓的,你怕什么?”雨汀不解道,做势便要剪她身上的藤蔓。
那女孩一惊,忙往后缩。她这一动,扯动身上的藤蔓,疼得她连连抽气。
“妹妹莫要乱动,让我们帮你剪开又有何不可?”我忙道。
“你们……我……你们莫要管我,速速离去才是。”她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妹妹,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旦说无妨。只是这藤蔓先剪了再说。”我安慰道。她惊惧地看了看我和雨汀,想是被那藤蔓缠得太疼了,犹豫了一阵子便点头答应了。
雨汀见她点头,早耐不住xing子,挥着手中的花剪,一阵乱剪。我也忙把那剪下的细细的藤蔓扔到一旁。
没想到那藤蔓虽小,却缠得十分紧,又非常多。我边弄边疑惑,若是不小心缠上的,怎么会缠得那么齐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缠上的。又或是这藤蔓是有了灵xing不成?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喝:“谁准尔等剪开那小贱人身上的‘芳清草’的”
我和雨汀闻言一惊,均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宫装丽人远远站在八宝祥云彩上,说这话时,已怒气冲冲地按下云头,降了下来。
此时,我才看清楚,只见她体态娥娜多姿,如弱柳扶风,小小纤腰不盈一握,莹白如雪的肌肤,jing致的琼鼻,真是一位倾国倾诚的佳人。她身着水湖蓝的宫装,jing美异常的百花争裙摆大大地铺开,在她身后拖曳着,越往上,越是紧身,更趁得她纤腰柳摆,楚楚动人。
我尚疑惑这位是何方神圣,却见雨汀已一把拉住我拜了下去:“莳花仙子同侍凤使见过牡丹仙子。”
-------------------【第十三章】-------------------
见雨汀已经拉着我下拜,我才知道眼前这位丽人是王母娘娘跟前最受宠的牡丹仙子.
我微抬着眼,看着高高在上的牡丹仙子.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骄矜和些许可见的鄙夷。
她怒哼一声:”是谁准尔等把那小贱人身上的’芳清草’给剪了?”话音刚落,雨汀挣了几下,想要站起来.我忙拉她一下.才慢慢站起来.
“我们见这位妹妹身上疼得厉害,就自作主张给剪了。谁想这瑶池圣地,怎么会有这么伤人的藤蔓呢,要是让王母娘娘知道了,那还不一早拔掉了。”,牡丹仙子一听我的话外音,脸sè越变越难看.
在天庭,上仙擅自对天庭宫人私自惩戒是犯天轨的,只是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以牡丹仙子在王母娘娘面前的风头来看,大不了只是一顿训斥,但就算是训斥,以她的xing子肯定吃不消。
我装做没看见她难看的脸sè,径直说下去:“再说了,这妹妹那么小,不懂事是肯定的,牡丹仙子身为上仙教导一下是没错的,但是大人有大量,就不必和她一般计较了,可好?”
听我说到最后,她的脸上神sè就慢慢舒展开来。瞥了一眼抖抖簌簌的小女孩,哼了一声。道:“这次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再罚她也换不回我那件团绣百褶裙了。要知道,这是要在王母娘娘宴席上穿的,揭了她的皮都换不回来。”
说到最后语气竟是转恶。可能是想到自己jing心准备的裙子被一个小丫头给弄坏了缘故,说着,又狠狠瞪了她一下。
吓得那小女孩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我心中暗是摇头,那女孩平ri肯定没少吃牡丹仙子的苦头,要不也不会怕成这样。
雨汀又是一动,我知道她易冲动鲁莽,忙捏了她的手一下。淡笑道:“仙子的风姿在这九重天上无人能及,就算穿着普通也是艳压群芳,何必耿耿于怀一件衣裙呢。”
牡丹仙子扬了扬jing致的小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赤足未及片缕,脸上忍不住绽出轻蔑的笑意来,曼声问道:“这位妹妹可真面生,怎么百花园都没见过?看这身打扮倒像是异族女子,呵呵,怎么天庭什么时候也收容异族修道者么。”说着她妙目一转,看到敢怒不敢言的雨汀,顿时又吃吃娇笑道:“莳花仙子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个今天就不说话了。”
雨汀怒极反笑道:“仙子姐姐今天威风八面,小仙怕像那位犯错的妹妹一样犯了错,受了罚,到时候可不是芳清草缠身那么简单,我受罚事小,万一完不成王母娘娘交代下来的差事,问起来小仙可担当不起。”
牡丹仙子碰了个软钉子,不由悻悻,我心中腻烦透了这般夹枪带棒的说话,却又不能在脸上透露半分不耐,只能装着笑意看着她。雨汀早已经耐不住怒火,一个劲地踩脚底剪下的芳清草,仿佛有着多么令人讨厌的东西。
牡丹仙子一见如此情景,寻了个借口便洋洋得意地回去了。
她这一走,雨汀便如油锅里滴进了水珠子,炸开锅了。“姐姐,你看看,这是什么气焰?!”说着,还不解气地跺了跺脚。
我忙着帮那小女孩把身上的藤蔓摘了,一面正sè地对雨汀说:“雨汀妹妹,你老是这般冲动鲁莽,以后定会闯了大祸。到时候姐姐远在天汲山也帮你不得。你看看今ri她敢明目张胆地在瑶池私罚宫人,你就可知她的飞横跋扈。今ri我们对她软硬兼施,想来她有段时间也不太敢找你和这位妹妹的麻烦,至于以后你可要小心才是。”
那女孩挣脱了藤蔓,立刻盈盈拜下,泣道:“今ri真是谢谢两位姐姐为我开脱,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不受这苦呢。”
我和雨汀忙把她扶起来,雨汀愤愤道道:“妹妹也不必如此,就算做错了,怎么也不该让她这样逞凶啊。”
“对了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我问道。
那小女孩涨了涨脸,又青白了一阵,才答道:“我叫芳清。”
“啊?你怎么也叫芳清?”我还未问出声,雨汀却已经大呼小叫起来。
芳清眼中蓄了泪,抽泣道:“我不小心把牡丹仙子的那件衣裳给弄破了一个小口子,本来以为无人知道,自己拿个针线小心缝一下便看不出来,没想到,不知怎么的,竟被看出来。牡丹仙子要罚我……我哀求不过,后来旁人嘴快,牡丹仙子知道了我叫芳清,突然笑起声来,说我的名字跟这芳清草是一般名字,要好好亲近一番,说着便施法令其缠上我,令我在这待着,过些时候自然会放了我,可是过了好久都不见有人来放我。要不是两位姐姐碰巧看见,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才好。”
说完又嘤嘤哭起来。
我听后心里一阵烦乱,怎么这瑶池圣地也有这等恃强凌弱的事,别的地方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想来我在天汲山避世五百年,倒是福气了。原本好好的心情,在看到那芳清身上触目惊心犹如红梅的点点血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雨汀犹在一旁安慰芳清,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别处,忽然想起云安那谨言慎行的模样和那ri到天汲山拜访我,竟是心里一阵心酸一阵心喜。掏出怀中那方药单子,看着上面俊逸非凡的字,方才体会到他的一翻用心良苦。
-------------------【第十四章】-------------------
“这位姐姐,你看的是什么?”芳清见我出神,怯生生地问道.
我回过神来,见自己竟拿着那方子出神,不由大是尴尬忙随口道:“我是来找‘紫蔓’这类药,只是遍寻不着,所以有些为难。”
芳清听了却有些惊喜道:“姐姐,我知道‘紫蔓’在哪里,我带你去。”说着也不顾身上的伤,拉着我的手向瑶池深处走去。雨汀也连忙跟上。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在一处池边长满青苔的石头缝隙里,芳清指着一株毫不起眼的青灰sè如藤蔓的低矮的小草说:“姐姐,那就是‘紫蔓’。”我定睛一看,那小草虽然不起眼,但是隐约间草的四周有些许灵光在流动,在这株草的末端还结着几颗灰扑扑的如黄豆般大小的果子,看来是错不了了。
我伸手正要采摘,忽然雨汀忙横过手挡住我。她道:“姐姐,小心点,这‘紫蔓’虽不起眼,但也有护草的灵物,莫让它咬伤你。还是我来吧。”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兜禳里掏出一把尺许长银光闪闪的三叉头小棒。往前一探,簌的一声,一道黑sè的银光闪过。
我们仔细一看,是一头猴身狐尾通体银白的小家伙立在那株草前。它只有巴掌那么点点大,但麻雀虽小五脏六腑具全,一张小小的猴脸古灵jing怪的,滴溜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我们三个不速之客,满是戒备的神气。
我见这灵兽虽小,但身上灵力充沛,看来竟是有些时ri了。雨汀见它小巧可爱,又机灵异常,忍不住笑道:“它这么辛苦守侯,为的是这草上的几颗灵果,万一这果子被我们采摘了,不知道它会怎么生气呢。”
我和芳清一听,想象着这头小灵兽生气跳脚的模样,都撑不住笑起来了。芳清笑着,不小心扯动身上的伤,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青白。我忙拉了雨汀给她看伤。
雨汀忙放下那三头叉,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摸出一些丹丸药粉,我小心掀开芳清的衣服,只见她四肢上密密麻麻都是小血点,还有衣服里的没法看到的地方,想必也是一样。我心里一阵心疼,忙拧了块绢子擦了伤口,再接过雨汀递来的药粉细细搽上。芳清见我们如此待她,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我和雨汀两人七手八脚地好不容易才哄着她破涕为笑。
忙了好一阵子才算把她伤口料理好。一抬头,却发现那只猴脸灵兽不但没有走,反而蹲坐在旁边,仿佛看得饶有兴致的摸样。
芳清身上伤痛大减,毕竟年纪还是小,孩子心xing也起来了,忍不住逗那灵兽:“我们把你的果子摘了,你可不许生气啊。”说着,做势要摘那果子。没想到那灵兽仿佛听懂人语般,骨碌着一双大眼睛,真的不动。
芳清大奇,真的摘了一个便停手。那猴脸灵兽只是看着,并未有动作。芳清又好奇地慢慢伸手摘了一个。那灵兽也只是吱吱叫了两声,还是不动。
我们三人一看啧啧称奇,想是那灵兽知道我们要那灵果治伤,便不加阻拦,连着雨汀的法宝三头小银叉都没机会展示一下。
三人笑够了,拿了“紫蔓”果笑语焉焉地出了瑶池,之前牡丹仙子的骄横早抛了一边去。
出了瑶池,忽听得有个苍老的声音叫住我们三人。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胡子长及垂地,满面慈祥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笑咪咪地看着我。我和芳清还未反应过来,那厢雨汀早就一蹦一跳地跑过去,缠着“土地爷爷,土地爷爷”的叫开了。我们才恍然大悟,这是瑶池的土地。
还没上前见礼,土地身后的一堵花墙转出个人来,我一看,不由喜道:“广陵仙子!”
广陵仙子轻移莲步,袅袅如烟般走上前来。淡笑着对我一颔首,也不说话,轻拉着我的手把起脉来。
我心下感动,知道她平ri言语不多,但定是听闻我又受了重伤,想探知我的伤势如何。
我也不说话,只见广陵仙子微侧着螓首,把了一阵子皱了皱眉道:“清漓妹妹,你这伤倒真是奇怪,虽说是伤得重了些,但也不至于这几ri调养下来都没什么效果。好也只是好个表象。莫不是你没去运功打座么?”
我脸一红,的确我是没那个心思去运功调息,平ri也只是吃着雨汀送来的丹药。这几ri纷纷扰扰,为着我两次受伤,而且都伤在那两个魔头手上,我在天庭的ri子就清净不下来了。
雨汀一听,立刻蹦了过来,抓着我的手问:“姐姐,你真没运功疗伤啊,难怪我总觉得你脚步虚浮,你还不给我把脉,原来都是骗我来着。”
我听着雨汀又要一阵唠叨,忙寻了借口撇了她拉着广陵仙子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广陵仙子由着我带到那ri的寒潭边,那寒潭平静幽深的潭面上慢慢升腾着轻如罗纱般的雾气,把潭边的景致弄得入梦似幻。
广陵仙子和我立在潭边,潭面上映着两抹清冷自怜的身影。
她幽幽叹了口气道:“清漓妹妹,你有何心结不妨跟我说说,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我今ri特地来看你,可不是想看到你这般模样。”
我淡淡一笑,望着那潭中模糊不清的影子,有些迷茫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样懒散,只是觉得心灰意冷。有种莫名的绝望。有时看着雨汀妹妹那股活泼的劲,就觉得十分羡慕。不知我何时有如她般没心没肺地活着才好。”
广陵仙子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住我:“对!就是要没心没肺地活着才对。就是要这样你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一百年,两百年。”
我抬起头来,看见她的眼中有抹看不透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我叹了口气,席地坐在那潭边的石头上,伸出未曾穿过鞋的天足,轻轻点着那冰凉的寒潭水。忽想起那牡丹仙子见到我双脚眼中闪过的鄙夷的神sè,不由摇头苦笑。
“我从何处来,又将向何处去,前尘往事纷纷扰扰,有时候竟不知身在何处,又有何处是我归宿。”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yin阳三合,何本何化?”广陵仙子轻声念完淡然道:“天地况且不知其自身由何处来,又将向何处去,更何况我们这承天地恩泽而生的生灵更不知其本其源了。清漓妹妹何必拘泥于此呢?”
“心魔已生,再难静心了。清漓恐怕有负广陵姐姐所望了。”我道:“我自知我天劫已动。只是等着劫难来罢了。”
广陵仙子见说不动我,也默然而立。寒潭的清风轻轻拂过,吹得潭面上的薄雾也飘飘渺渺,仿佛一层轻愁般笼罩着。
我低头掬水,冷不防一张纸片轻轻的飘到了水面上,我不由啊的惊叫一声想去捞,广陵仙子却早一步飞身抄起。
她展开一看,不由咦地一声。
-------------------【第十五章】-------------------
广陵仙子展开那纸笺一看,不由咦地一声,她清澈如水的妙目朝我一转,再转到那方笺上,不由疑惑道:“清漓妹妹,这是谁给你的,看这字迹,仿佛是ri前云安仙友给我的琴谱上的字似的,难道是他给你的么。”
我脸上定是升起两朵尴尬的红云了,我道:“是前ri我在天汲山养伤时,云安仙友去探望我时给我的方子,说对我的伤有效果。广陵姐姐,这方子有什么不妥么。”
广陵仙子又仔细看了看那方子,郑重道:“不是不妥,这方子已经失传很久了,我也只是曾经有听一些散仙提过,你看这一味‘风河草’还有这味‘无荇花’都是有两面相反作用的草药,但是若是没有jing通药xing是断不敢给病患开的,而且你看看,他还细细注了一帖要吃几钱,看来真是这已失传很久的千金良方啊。”
我脸上的红云一点一点的消退,慢慢变得青白,仿佛血一点一点被抽干似的。原本以为云安为着我的伤势寻来这药方已经是有心,没想到这方子还真是得来不容易。天书部那浩如烟海的书库,一层又一层,三四丈那么高大的书架不计其数,他是怎么找出那几张薄薄的方子的?想到这,我的心竟隐隐约约有些痛。寂寞百年的我,冷淡不容他人亲近,就算是笑也是清清淡淡。对着雨汀,广陵两人,我也不懂自己几分真心,几分漠然。我这样的人何德何能能够让他为我这样费心?
瑶池寒潭边的薄雾远远近近的缭绕着,似梦似幻,我抬头望去,迷蒙一片,犹如我纷乱无措的心绪。
…………………………
在寒潭边静立片刻,广陵仙子便携着我的手,慢慢出了瑶池。雨汀和芳清早已回去。我正要和广陵做别,她却执意要送我一程,我心中一暖,知她是怕我伤势好在表面,万一路上复发,无人照应。遂不再言语。
行至半路,突然远远有人乘了祥云往我们奔来。待他们将要行至我们面前,我凝神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他们。
只见两个宫人服饰的侍官已急急忙忙奔到我们面前,人还未到,便已喊道:“侍凤使,可找到你了,快快速速与我等走一遭。”广陵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两个宫人位份都比我低,却未行礼而直呼我。在天规甚严的天庭上,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我倒不在乎这个,只是想到他们来请我准没什么好事。
说起他们两个我印象深刻,那圆脸小眼的叫常喜,人如其名,一双小眼总是眯着,仿佛随时都在笑似的,另一个方脸的叫常安,倒无甚,只是一板一眼的有点奇怪。
那两名侍官行至跟前,一见广陵仙子均是愣了一下,忙恭敬地拜下请安:“拜见广陵仙子。”
广陵仙子冷冷淡淡道:“我可不敢受二位的叩拜,老远的就听二位似乎有要事在身。万一耽误了二位,我可不是罪该万死。”
两位宫人一听,面面相觑一番,心下疑惑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不问世事的仙子,常喜终究世故点,抬起眼,猛地看见广陵仙子拉住我的手,忽然恍然大悟。忙又拉着常安急急忙忙地朝我下拜道:“拜见侍凤使。天畿营有事要问询侍凤使,请随我等一同前去。”
广陵仙子冲他们冷冷哼了一声,对我道:“妹妹,我同你前去吧,万一有什么也有个照应。”
我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那常喜和常安忙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我心里苦笑,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怎么见着广陵仙子这样的上仙倒恭敬起来了。
只见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恭着腰,一边斟酌着字句跟广陵仙子攀谈:“广陵仙子琴艺真是这天庭的一绝啊,连王母娘娘都赞不绝口呢。前些天还听几位九天仙女说过,这次宴会定要再请广陵仙子去献上一曲呢。”
广陵听后倒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常喜又拍马道:“说真的,广陵仙子的琴艺再配上牡丹仙子的舞,那这次王母娘娘的宴会可真是比往次更不同些。说不定王母娘娘一高兴就会赏下什么旷世奇珍,那我们也会跟着沾沾光开开眼界啊。”说着一张胖脸闪闪发亮,仿佛赏下的旷世奇珍就在他眼前似的。
我一见,忍不住莞尔,这常喜也忒搞笑了吧,拍马屁能拍到他形神俱佳,在这天庭也少见的很。不过听他们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广陵仙子最近得王母娘娘青睐,难怪刚才常喜常安对她恭敬异常,连着对我也不敢如以前般放肆。我暗笑着回过头去,本以为广陵一定又是淡笑的模样,没想到她却是若有所思。我不禁纳闷。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我们一行人来到天畿营两扇高大雄伟的汉白玉大门前,那大门纹刻着两头虎虎生威的飞天虎,四周饰以祥云瑞气条纹。远远看去,两头彪悍的飞天虎守着这黑洞洞的大门口,仿佛跟活的似的,随时择人而噬,令人望而生畏。
我倒觉得有些讽刺,那些天畿营的天兵天将捉不到那两个魔道的魔头,倒是三番两次的来找我去问话,几次问不出什么结果,不由开始不耐烦起来,恼羞成怒。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给生生拆了泄愤。
还未容得我多想,我和广陵仙子便被迎了进去。照例是被引进一座大堂,照例是那位傲慢的审讯使,不同的是,盘衡不到一刻功夫,我们就被恭敬地送出门外。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平ri不苟言笑的审讯使满面笑容的朝我们做辑做别,心里感叹连连。
“妹妹,你看看,这天庭也如尘世间般污浊呢。”广陵回过头来言语间微微有些冷意地道。
我沉默了一阵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广陵姐姐,今天可真亏了你,我才那么容易出了那个门。往ri几次,可没这般轻松。”
“你不必谢我,要不是他们知道我在王母面前说得上话,恐怕今ri我在于不在都是一样让妹妹你受委屈。”广陵两条清淡悠远的眉好看地皱起来,想了半天,才慢慢对我道:“妹妹,我知道你不屑此类做作。但我想到一条对你有好处,且与你说说,你看行不行。”
说着她贴耳过来,如此这般一番。我默默听了,有些了然地望着广陵仙子,过了许久许久,我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夕阳正斜斜的映照在这广袤的天宇,衬得这天地富丽堂皇。
-------------------【第十六章】-------------------
“哥哥,你看这地方可真不错。吸口气都觉得舒服啊。”东珩一双桃花眼眯眯地笑着,一边吊儿郎当地四处看。
东沂不语,千年寒冰般的脸上透出郑重的神sè,认真地打量面前的竹林。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竹林了。
只见眼前的竹子根根如翠玉般青翠yu滴,天光一照,竟然是透明的。那枝叶挺拔秀气,经络分明,这也不算最奇特之处,最奇特的是,竹子最是易落叶的,但在这一片竹林,地上却是一片叶子也没有。在天光的照耀之下,那竹叶青翠透明,闪着迷人的青sè。人称观音大士住在“紫竹林”里,但是眼前这竹子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紫sè。
东沂再仔细看,这片竹林每一株都向外四shè出灵动的青光,只见青光外隐约有层紫光,如果从远处望去,就仿佛是一层淡淡的紫sè舞气笼罩其中。
“紫气东来”,那么祥瑞的颜sè,笼罩在这竹林之上,可见这片竹林的灵气是多么的强大。没有至纯至净的水土,怎么能养出这样灵力强大的竹子?
东沂冷笑一声,俊美无铸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轻磨一下脚底的泥土,伏下身子,捻起一撮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他轻轻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双手,眼中寒冰般的神sè未减半分。
“哥哥,你在看什么?”东珩四处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看他哥哥的神sè,又笑嘻嘻地问道:“哥哥,你发现什么了么。”
“也没什么。”东沂漫不经心地道。
“哦?这样——”东珩满脸地不相信,也学着他捻起一撮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平ri满是戏谑的眼中划过一丝恍然。呵呵,原来如此啊,这个味道,没有七八分也像了五分了呢。
“哥哥,你可是有了什么头绪?”东珩也学着他哥哥东沂般拍拍双手,虽然手上纤尘未染。下颌轻佻地朝竹林深处一点。
“头绪?只是一点蛛丝马迹,并不能真的说明什么问题。”东沂冷然道。用这等手段,那人恐怕是费了不少心神吧。
“怎么?我们寻了那么久才寻到这一点蛛丝马迹么?那爹爹的毒怎么办?”东珩和他哥哥相似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我们可是冒着被宰的危险到天家的地盘上来找了。再找不到,我们两个人的名声算是完蛋了。”
“连爹爹都不懂这毒怎么解,当然没那么容易找到根源了。只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毒药的引子误打误撞倒让我们找到了,这毒倒是可以说解了大半。”东沂道。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妖异的蓝光,
那人居然以至纯至净的“天泉”之水来做药引,使得那毒药,似正似邪,非蛊非毒,异常难解。要不是他兄弟两个误打误撞到天庭四处找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出这毒药的药引子.有谁会想到这魔君中的魔毒其实是以天家之水配制而成的呢。
正当两人低头凝思的时候,嗖嗖两声,两支小巧的翠箭迎面而来。那两支翠箭劲力十足,夹着强大的灵力迎面而来。
东珩一见,夸张的哎呦一声,躲到了东沂身后,做出怕怕的神情,那双桃花眼里却满是不屑。
东沂见惯了他弟弟这般装疯卖傻,也不说话,左手虚抬,两支翠箭夹着破空之势就生生定在了他眼前,离他的眼睛只有半寸。
东沂轻轻扯了扯嘴角,魅惑的冷笑在他寒冰般的脸上绽开,本来俊美无铸的脸更令人不能直视。他左手再一抬,那两支翠箭就变成一滩绿sè的粉末,细细洒到他的脚前。
只听得林间传来两声稚嫩的清斥,东沂眼前一晃闪出两个小小的人影,定睛一看,是头梳总角的两个青衣童子。
只见他们各手持一把寒光如水不盈一尺的短剑,那剑身明明晃晃地映出人影,当真是吹毛断发的天家仙剑;身上背着一副翠竹做的弓,弓身无甚华丽之处,甚至连纹饰都没有。身上的青衣纤尘不染,整整齐齐。活脱脱像一对双生子。
两个童子身量娇小,面上唇红齿白,但脸上神sè却是严谨老成,让人生不出小视之心来。
东沂神sè一凛,知道眼前这两个童子必是紫竹林的护林童子,那么,他们的行踪自然被人发现了。想着,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冰冷的眼神散发出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气。
“嘿嘿,哥哥,这两个娃娃可长得可真俊啊。”东珩从东沂身后探出头来,冲那两个童子挤眉弄眼地嘿嘿笑道。那两个童子尚未说话,就只见他似乎没怎么动作,人已经欺身到跟前,忙大惊往后一退。两个童子平ri吃住都在一起,修炼的法力和外家功夫都一模一样。这一退整齐划一,甚是好看,也亏得他们两个平ri勤于修真,这一退,迅速至极,丝毫不见慌张,隐隐有大家风范。
东珩伸出的手陡然落了个空,却也不以为意。收回手对他大哥东沂道:“哥哥,这两个娃娃可真不好玩。”
那两个童子一听,也不答话,清喝一声:“魔道妖孽,擅入紫竹林者死!”挥剑就向东珩砍去。
东珩哇地一声怪叫,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细密的剑网中左穿右突。那两个童子心灵相通,招招使来竟是滴水不漏,剑网里灵力四shè,越包越紧。东珩一看,足尖一点,飞身腾到半空,两个童子也紧随其上。三人在半空中斗将开来。
东沂眯着眼睛看着半空缠斗的三人。那两个青衣童子动作整齐,有如一人般。东珩虽未呈败像,但此地实在不能久留。
想着,他左手虚抬,手上幻化出两柄乌黑的匕首,薄薄的嘴唇轻念法诀,两把匕首迅速无声地朝两个童子shè去。那去势比方才那童子shè的箭快上十倍。
那匕首还未到两个童子跟前,就只听“峥峥”两声脆响,不知被什么物件打落,齐齐连柄没入地上。
东沂眼里寒光大盛,那眼中妖异的蓝光更加快速的在幽深的黑眸闪过。他当然看见是什么把他的匕首打落在地,是两片薄薄的,青翠yu滴的竹叶。
-------------------【第十七章】-------------------
“阿祢陀佛!”一声低沉的佛号远远近近地传来,仿佛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层层叠叠,声音有说不出的祥和宁静。整个竹林仿佛笼罩在一片温和祥瑞的气息中,竹叶无风自动,细细的枝叶轻轻相互碰动着发出动人的簌簌声音。
那佛号初闻还不觉得怎么,听在东沂东珩此类魔道中人耳朵里自然没有清心jing醒,劝人向佛的作用,但是那声音却潺潺如小溪细流般延绵,竟让人觉得有无孔不入的感觉。
与东珩缠斗的两个青衣童子一听到佛号,木无表情的脸上立刻现出安详宁静的神sè,足尖一点,一齐飘飘然向后退了三丈,席地而坐,默默念起经文来。
东珩正和他们二人如天罗地网般的剑阵斗得正酣,冷不防压力一减,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再一看这两个童子如着魔般念起经文,忍不住好笑,从半空降下,飘到他二人跟前,抬手在他二人面前调皮地挥了挥。那两个童子竟是连理也不理,如果东珩当头一把刀砍将下来恐怕他两个人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阿弥陀佛!”又是一声佛号传来,这次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细语般,但偏偏如拳头般直直击入心脏。东沂心神一震,内息如脱缰的野马般开始乱窜。东珩更是禁受不住,脸上嬉笑的神sè还未退去,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东沂忙收聂心神,催动魔功,淡淡的黑雾开始萦绕在他四周。形成气场
“东珩,过来!”他头未抬,眼中的杀气冷冷地朝竹林深处蔓延。冰凉的杀气漫过那两个青衣童子身边,两个童子浑身一颤,脸上安详的神sè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如白玉般的脸上豆大的冷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
“哥哥……”东珩狠狠地搽着嘴角的血丝,走到东沂身后。“哥哥,这个人好厉害。”
“当然厉害,不厉害怎么是紫竹林的主人。”东沂不带任何感情地道。继续缓缓催动魔功。那淡淡的雾气慢慢飘散出去,碰到那青翠yu滴的竹子,就如蚕吐丝般,包裹起来,那竹子被雾气所包,开始枯黄,挺拔的枝叶耷拉下来,最后变成毫无生气的铁灰sè。
“你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东沂不回头地对东珩道。“今次可不比往ri,你想活着,最好快快见机给我滚回去。”他停了停,又道:“不对,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跟爹爹说我们找到那药引。我过些时候自然会回去。”
过些时候自然会回去?当我三岁小儿么?东珩听了,俊逸的脸上神sè明灭不定。什么时候哥哥这样的人物也会怕了。不是,他不怕,他根本不怕。那年爹爹雷霆万钧的一掌朝他拍下来,哥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生生拦在他跟前,那么多的血从他嘴里喷涌出来。爹爹见着伤错了人,修罗般唳气直冲霄汉,顿时天地变sè,风云涌动。他发抖地抱着哥哥,无限畏惧地望着狂怒的爹爹,可是哥哥依然那副神sè,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爹爹,那冰冷的眼睛里含着复杂至极的神sè。那年他记得很清楚,哥哥流了那么多的血,多得仿佛那些血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
东珩一张俊脸挂着惨笑道:“哥哥,你这可不对了。还没交手就灭了自己的威风,我再不济也是你弟弟,怎么能扔了你不管?难道我们魔道就没有义气么。哼哼,我就不信她能把我们俩怎么着了。”说到最后,面上满是yin鹫的神sè。
东沂未再答话,心里不由大恼,知道他弟弟脾气古怪,再劝他撇了自己先逃定是比登天还难。这小子,嬉皮笑脸,满面不正经,平时一碰到苦差使,碰到惹不起的人物,脚底跟抹了油一般跑得不见人影,可是有时候犯起脾气来,却是比什么都难缠。
“阿弥陀佛!”第三声佛号传来,整片竹林仿佛唱响了佛音。顿时整个天地仿佛都澄澈安详起来。东沂的魔障一点一点地被逼退回来,枯萎的竹子慢慢重新变成翠绿,一根一根犹如重生般,颤抖着伸展起来。
东沂冷冷哼了一声,不再催动魔功,只让自己施下的魔障缩到一丈左右,只堪堪罩住他和东珩两个人。
“哥哥,我想走也走不了了。”东珩忽然笑道,好看的嘴唇钩起邪魅的弧度。
东沂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一句话。东珩一听脸sè一僵,笑意还没换下,整张脸就变成抽搐般难看。
“两位施主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暗箭伤人呢?”一声慈祥至极的声音从林中传出。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东沂冷冷地道。竹林那声音似乎沉默了一阵子。的确,两个护林童子偷袭在先。可是那两支竹箭劲力强劲,灵力充沛,破空之声可闻。用在东沂东珩这等魔道高手身上,伤是伤不到,只是jing告而已。东沂shè出的那两柄匕首却是无声无息,毫无任何花招要至其死命。要不是被竹叶打落,那两个粉雕玉啄般的童子身上肯定多了两个窟窿。可是不管怎样,论理上的确是护林童子偷袭在先,东沂挟恨报复在后。
“阿弥陀佛,善栽善栽,贫僧替他二人向两位施主谢罪。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声音悠悠传出,说不出的好听祥和。
那两个童子一听,如冠玉般的小脸上,悔恨难当,忙齐齐跪下,口中称罪。东沂轻轻冷然一笑,并不答话。
“文青,文风。你二人既然知错,便速速去灵风台那边面壁悔过去吧。”说完,两个护林童子忙叩头领命,头也不回地去了。
忽然听得那竹林里有个清脆的童声不甘道:“观音大士,这般可会助长了这两个魔头的气焰。”
东沂一听,知道必定是那观音身边的金童玉女。当下也不再说话。
“阿弥陀佛.这两位施主虽是魔道中人,但是却也孝心可嘉,冒着风险到天家地界寻找解药医治其父,况且他二人兄弟情深,其力必能断金。金童,你怎么还是这般看不透呢。”观音和祥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面前的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而是一对兄亲弟恭的兄弟俩。
东沂浑身一震,他以为今ri必是一场恶战,本想叫东珩先走,自己断后,却不想,东珩竟犯起脾气来,所以存了鱼死网破之心,没想到还未见到观音的面,便被她识破心思,不由冷然道:“观音大士果然是菩萨心肠,看这意思,似乎是不与我二人为难了?”
观音轻叹,那声叹气在寂静的竹林深处传来竟是格外萧索悲怜。
“你们走吧。速速离开天庭。莫再上来滋事。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今ri不与两位施主为难,也望两位施主好自为知。去吧。”最后两个字传来,如海浪扑面,东沂心中一窒,知道观音手下留情,遂不答话,拉起东珩转身就飞身离开。
-------------------【第十八章】-------------------
待一黑一紫的身影越飞越远,紫竹林里慢慢走出一位白衣乌发,i月的光辉再艳丽夺目也不能与她周身上环绕的祥瑞气息同ri而语。她赤脚走过的土地皆盛开了一朵朵洁白圣洁的白莲花。她眼中的悲天悯人如雨甘露般滋润每一寸她看过的土地.而此时,她这般慈悲的眼睛望着越行越远的两个身影,竟是有说不出的悲怜。
“观音菩萨,您为何要放这两个魔头下界?”她身边的金童恭敬而又有些不甘道。
“金童,原因刚才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万法皆有因,有因才有果。”观音大士口颂佛号,淡然转开眼神,慢慢向竹林深处走去。留下依然疑惑不解的金童在原地苦苦思索。
“何为正,何为邪?何为佛,何为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成佛与成魔均在一念之间。金童,你可明白了?”竹林深处传来观世音菩萨的敦敦教诲,慈祥的声音如风般拂过竹林。林中挺拔娇俏的翠竹轻轻随风轻摆,一时间竹林清净无语。
……
“哥哥,你刚才说了句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东珩被他哥哥东沂拖在半空中一路前行,脚下是层层叠叠的云海,还有隐约可见陡峭的山峰飞掠而过。他们正往下界飞去。
东沂头也不回冷冷道:“你不是听见了么,还要我重复一遍么?”
东珩神情古怪道:“听见是听见了,可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字面上的意思。”
“那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忘记了。你再不闭嘴,小心引来天兵天将。“
东珩有些抓狂道:“你忘记了?!你说,平ri装狗熊,今个装英雄倒装得蛮像的。你居然忘记了?!”
东沂身形不停,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看着东珩抓狂的脸sè,道:“我说错了?”然后若有所思再道:“我应该没说错吧。”
“哥哥!!!!”
“恩。”
“你要道歉!”
“……”
“哥哥,你抓痛我了,哇,……呜呜,你捂我的嘴巴干嘛?!呜呜”
……
天汲山上,瓮风谷中的一处僻静幽深的泉水旁。
“姐姐,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雨汀一蹦一跳地来到我眼前。
我悄悄抹去唇边的血丝,定了定神,回过头去强笑道:“雨汀妹妹,你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了。”瓮风谷中,山风阵阵吹来,如其名般,风从谷口吹入,仿佛吹入瓮中打个旋又吹出去了。如水的长发被山风吹得四散开来。我伸手掠了掠两侧的长发。微笑地看着雨汀。
这泉水边是我ri常修炼地方,泉水潺潺,林深幽静,加上天汲山本来就是个灵力充盈的灵山,而这泉水清得幽蓝,更是难得的灵泉之水
每天修炼完,我都爱在这泉水旁洗去一身的疲惫。洗久后发现全身的肌肤更加晶莹白皙。头发也更加乌黑弹亮起来。雨汀自从知道这个地方后,便时不时地跑来找我,顺便也来洗一洗。只是xing急的她,老是朝我抱怨怎么不见效果。
我也只是抿嘴偷笑她那爱美的劲头。这次她兴冲冲跑来,不知道又有什么新花样给我看。
雨汀兴奋的小脸红通通的,如同那可爱的苹果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故作神秘道:“姐姐,你快猜啊。”
我笑了笑,故意道:“吃的,你这丫头最爱吃的玉青酥饼。”
“不对,不对,姐姐你再猜猜。”雨汀有些得意道。
“猜不出来,不猜了,反正也没什么好东西。”我逗她道。
“你看看。”雨汀果然受不得激,忙伸手给我看,晶莹玉润的手心里有一颗朱红的丹药。那丹药味道清新扑鼻,一闻沁人心脾。一看就是仙家的灵丹妙药。
我苦着脸道:“雨汀,你怎么又拿些丹药给我吃,莫不是嫌我吃的药不够多么。我可不想再吃了。你可要饶了我罢”
“姐姐,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从个云游的散仙那拿来的药啊,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快快吃下去。”雨汀着急道,两个骨碌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自从上次我和她遇袭后,她就认定是她连累了我,因此对我的伤更加格外上心。不出一两ri便拿些药丸给我吃。我不吃她还会生气不理我。搞得我好笑又无奈。
“我等些时候再吃。上次云安仙友给我的方子,我还没按量吃完呢。再立刻吃下这丹药,怕会相冲。”我淡笑着转移话题。
“那个书呆子的方子估计不可信,他懂什么药理?姐姐,你还是不要按他的方子吃药,吃我给你配的。”雨汀不以为然道。
“你上次不是说这方子是有效果的,还跟我去寻药炼成丹丸么?”我笑笑道。
“姐姐,可是你看你吃了都没效果,还是不要吃了。”雨汀急急道。
我脸sè一僵,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嫣红。随即又淡笑道:“妹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jing神也不错。我的伤真的没什么大碍。吃了药就好了。”
“姐姐……”雨汀又要往下说下去,我忙岔开道:“好了,你这药我吃还不行么。我打坐完就吃。你去看看那凤凰蛋怎么样了,好象今天颜sè又变了变。”
果然雨汀忍不住好奇,得了我的保证,高兴的跑去了。
我微笑地看着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山道处,顿时一个撑不住,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老是吐血,我这伤……我望着那幽蓝的泉水,水中荡漾着映出我的面容。苍白的脸上挂着抹不自然的嫣红,倒给我平添了几分娇媚。
呵呵,我轻笑。这模样倒有几分病西施的样子。我慢慢搽去唇边的血迹,观音菩萨的话又如在我耳边。
“清漓,无双诀,你还是不要再炼了。……”
观音菩萨,我不能不炼啊。饮鸩止渴也好,急功近利也罢,如果我不炼,我怎么能知道夜夜困绕我的那些梦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我的天劫已到,就让我去应这个劫难吧。
一阵山风吹过,传来天汲山峰群凤快乐的鸣叫。那风吹过水面,泛起粼粼波光,我的面容在水中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迫不及待的分割线——————
终于要写到四万字了,撒花撒花。呵呵。谢谢支持我的读者大大们。不好意思我写的实在慢。以后努力写快一点。请继续支持我,投我的票啊。
-------------------【第十九章】-------------------
水中我的面容渐渐模糊,风停了,倒影又慢慢清晰,映出我如珍珠般莹白闪烁着微白光芒的倾城的身姿。我有些怅然地看着。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楚。
广陵仙子说错了,天地不知其本其源,人如何连起码的根本都不知道?夜夜缠绕我的梦魇扰得我身心俱疲,不能知道这梦魇出自何处,我就算长生不死又有何可庆幸的?
观音也说错了,前世悲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忘却,我忘记了前世从何处而来,我又将去向何处而去。那么我的前世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经历?
“清漓,这无双诀,你还是不要再炼了。”那ri,观音菩萨慈悲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她怜悯地看着我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她**的脚边。观音菩萨……也是未穿鞋的,我忍着口中几乎要喷泊而出的鲜血,忽然有些恍惚地想着。
是的,在天庭中,很多大仙从未穿过鞋子,可是,像我这般,非僧非道,类似异族的修真者真的是异类,所以我的出现每每令他们侧目,议论,耳语,蔑笑……久而久之,我便不再出现在天庭,只是默默守着天汲山,守着那群凤凰。这一过就是五百年,五百年啊,久到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那ri,雨汀难得不多话,扶着我拜倒在观音菩萨跟前。“观音菩萨,你快救救姐姐,她又被那两个魔头伤到了。都怪我,呜呜,要不是我,她也不会伤那么重。”她说到最后有些哽咽道。真是个傻丫头。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口颂佛号,伸出羊脂玉般的莲花指,轻轻按在我的额头,顿时一股浑厚强劲的灵力如天汲山最最清澈的山泉般,流入我的五脏六腑,平息了我体内汹涌的内息。我的灵力和真气如百川归海般,开始循环有序的流动起来。血慢慢止住了,苍白的脸sè也开始红润起来。
雨汀高兴得俏脸通红,连立在不远处的五彩神凤肃立戒备的神sè仿佛也轻松许多,歪着大大美丽的凤首,认真的看着我。
我脸上一热,心中更是感动不已。他们都是真正关心我的。这天庭并没有想象中冷漠。抬头看向施法的观音菩萨,只见她抬起了然慈悲的双眼,朝我一笑,那圣洁的笑,如ri般和煦的暖风扫掉我心中多ri来的yin霾。我的心也跟着欢喜起来。简单的欢喜,仿佛天地生机勃勃,万物复苏那最初的喜悦。
“清漓,你的无双诀,还是不要再炼了,”观音又道:“你上次为救黄凤凰,硬是咬破舌尖,吐出灵血,这本是仙家大忌。这次又拼尽全力,催动真气和灵力去抵挡那魔障。那魔头本是要你油尽灯枯再下杀手,这次虽半途停手,可是你已伤及元神。我只能为你治其伤的七分,剩下三分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到这里,观音菩萨凝神静思了一会,丰润慈祥的脸庞轻轻低下来,看破众生相的眼神透过我的身体飘向不知名的远方。我突然间想,为什么观音能够慈悲,也许只是因为她看得到未来。芸芸众生之所以有悲欢,有爱仇,都只因看不破。
看破了,就是寂灭。
因为寂灭,所以慈悲。
在佛的眼中,我和一棵花一棵草没有任何分别。
“你这无双诀,修炼起来非佛非道,没有旁人可以指点你,引导你。所以是以你修炼五百年进益缓慢的缘故。早知道当初你位列仙班,就不该给你这本上古秘籍去参悟。本以为以你的资质,这本秘籍可以让你成大业,没想到,却是种下了祸根。现在也晚了。你炼到第几层?”观音柔声问道。
“第七层。”我恭谨地答道。两旁柔滑顺美的长发轻轻滑到脸的两旁,
“已经第七层了。你的灵血已破,这本无双诀却是忌讳见血的,我怕你会……,算了。天命如此,我也不能逆天意而行。切记,不要再修炼了。有什么异常要记得前来告诉我。阿弥陀佛。”观音菩萨说完,
忽然又对我低头轻语道:“你是否已经想起一些前尘往事?”
观音菩萨知道了!我眼中满是惊异。
观音抬起头来悲怜地道:“我一点你额头就知道对你施的障已经破损,其实也不该让你忘却,只是既然答应了故人,就要做到。你也莫要妄去破这个障。要知道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只见雨汀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的模样。
那ri,观音对我说了许久,如一位爱护有加的长者,对我敦敦劝导。可是我的心却依然不能平息。太多太多的疑问堵在我的胸口,闷得我脑袋发涨。只是我不能再问,也不会去问。似乎我天生便是如此的云淡风清,天大的事情都会去忍耐。可是我不问,因为我知道,有时候很多事情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那ri我和雨汀挟着凤凰蛋,拜别了观音菩萨,一起回到了天汲山。雨汀遵照观音嘱咐,不许我再炼无双诀,也照料我的伤势。也亏得她两地来回奔波,每ri都匆匆忙忙。反倒我却成了闲人一个。
只是,只是独自一人在天汲山上,每当群星升起挂满天幕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安眠,脑中总是有个地方是空落落的,记忆如同决开一个小口的堤坝,慢慢流出令我不安的洪流。里面有哭泣声,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娘柔美的面容,那么忧郁地看着我……还有鼓声,翻飞的白衣……
还有火光,对,还有火光。一条仿佛如巨蟒般蜿蜒的火光,一片如滔天般的火海……
这些都是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
……
一片青翠的叶子落在了水面上,弄皱了幽蓝平静的水面,也打断了我的散乱的思绪。我苦笑了下,静静对着水面梳起我的长发。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出自
-------------------【第二十章】-------------------
“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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