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还进去吗?”我问高远。
“不进去了吧,咱们看看灯光秀就好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九点多,灯光秀要等到0点整。
“要等好久哦。”我无奈道。
我看着金黄色的大玉米,就在我们眼前,湖边的舞台正在演出,灯光闪烁直入云霄。这附近的人拿着荧光棒,但也不能入内,只好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视线穿过湖面,尝试着看到对面去。
然而,除了灯光外,什么也看不见,倒是可以听那边舞台上的歌手唱歌。
我和高远只好无聊地坐在台阶上,聊着天,听着手机里面的音乐。我耳机里忽然放着一首田馥甄的《不醉不会》,我将耳机递给高远,叫他陪我一起听。
“我听过这首歌。”高远咪咪笑,“这首歌很带劲,喜欢在室内放大音量放出来听。”
“错了错了。”我笑道,“要是在车里放着这首歌,会更爽。”
高远笑笑,不再说话了。
这两三个小时过得极其无聊,我坐在阶梯上差点都快睡着了。到11点半左右,高远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想要与我来一张合照。
说实话,跟他认识那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跟他合过影。但是现在光线太过于昏暗,而我的头发还没有剪,两边变长了,显得人有点萧瑟而沧桑,再加上这不太明亮的光线,显得有些老。以至于我一看到他手机屏幕中的我自己,就立马缩了回去。
“好丑,先不拍了吧。”
“好吧。”
高远收回了手机,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我尴尬地笑了笑,看向了人潮。
陈文建一直在给我发消息,我一直都没理,现在我与高远就这么尴尬着,倒是趁着机会脱离尴尬的氛围,回了回陈文建给我发的消息。
陈文建一直在问我最近过得如何,我则回他,我在家很无聊而已,过几天才去学校。
然而这人说买了好些啤酒,在宿舍一个人喝酒。我叫他少喝些,他说没人陪他喝,他就只好自己消愁了。
到0点的时候,这附近的人更多了,尤其在这湖边,这里是最好观看灯光秀的场地,几乎人肩接踵熙熙攘攘,我和高远在人潮里,差点还走丢了。还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大玉米不动,我和高远早早就准备了手机,准备摄像。
希望这次灯光秀不要让我失望。
事实上,我们失望了。
郑州的朋友知道2018跨年的灯光秀是如何。
总之,2017年过去了,这个不平凡的一年,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我得到了,也失去了很多,努力过,也挫败过。
不知道肚皮睡了没有?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我,这两天我们之间的通讯渐渐地少了,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没有联系我,倒是让我觉得很纳闷。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热潮迭起!
大玉米亮了,呼声高昂。
我拿着手机拍了个视频,眼里满是失望。本来以为大玉米可以光彩夺目,谁知道灯光颜色不仅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画面效果也甚是差到离谱。
“就这样吗?!”我喊道。
高远录了五分钟,手都举累了,转头对我笑道:“失望了吧?”
我点点头,“是的,甚是失望。”
我发了个视频到朋友圈,文字部分配上:【跨年五分钟,步行两小时。】
之后我们便没有安排了,今晚睡不睡还是个问题,然而高远却提出去开房。
他提出开房的时候有点战战兢兢,一直不敢看我,语气也甚是遮掩。
开房?
这一个词太过于敏感,敏感得我不敢重复在脑海里回想,但是这两个字的余音一直在我脑海,散不掉了。
看来今晚还是要睡觉的,但是如若我拒绝了他,他会怎么想?他到底是把我当朋友,还是把我当暗恋对象?若是他把我当暗恋对象,我大可以大大方方拒绝他。若是把我当朋友,如若我拒绝了他,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太不够仗义?
然而,我还是接受了。
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我会后悔终生。
我并没有问今晚高远订的房间的价格,也没有问到底是单人房还是双人房,因为我想尽可能地避开这个话题。
“我跟着你走就好了。”我说,“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高远笑道:“把你卖了?值几个钱?按斤?”
我掐了掐他的腰,白了一眼,不再说话了。
距离宾馆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大概有三公里。现在灯光秀已经表演完毕了,多数人要么回家,要么去酒店。四面的道路开始堵车,本来我们还想打个车,然而根本就打不到。所以我们选择了步行。
三公里,可能要走很久吧。高远找不到话题可以跟我聊,而我,有话题却不好启齿。
陈文建给我发来一条消息:【新年快乐!】
我笑着回复:【嗯,新年快乐。】
陈文建:【还不睡?】
我:【快了吧,还在外边玩。】
陈文建:【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小心外边的色狼。】
我:【你睡吧。】
我关闭了屏保,然而下一瞬间,陈文建给我发过来一个红包。
我没理会,满面愁绪。
高远见我如此,便问:“怎么了?跟谁聊天呢?”
“没怎么。”
“你有心事。”高远似乎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的,我有心事。”
“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然而我根本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说:“有个人喜欢我。”
“攻还是受?哦,不对,男还是女?”
我见他托着腮帮,笑得像一只狐狸——这人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是攻啦……受的话怎么会喜欢我。”
“那可不一定。”高远笑道,“你是个公零,看上去不像受,没准有的受还真的喜欢上你了。”
“公零是什么东西?”
“噗嗤——”高远笑道,“公零都不知道?就是那些长得很攻的受。”
我低下头——我很攻吗?
也许吧——平时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真不如普通小受那般水灵,也不如东北老爷们那般粗犷豪迈,倒是像普通男人一般,夹在中间市场价格不高。
高远问我:“那人是咱们学校的吗?”
“是的,这几天我在宿舍一直都是心惊胆战的,因为他每天都来我宿舍。后边这几天我把门反锁了,他每天都来敲门,敲门后还给我发消息,我一直都以出门为借口让他回去了……”
“是咱们那栋楼的?”
高远与陈文建是见过的,但是我不敢跟高远说正是那晚在楼顶见到的那个人,于是我说:“不,隔壁楼的。”
“高吗?”
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问这个……?
“比我矮那么一丢丢。”
“好吧,比你还矮,还敢追你?你的性格,就只能配得上比你更猛的攻,他那么弱,怎么给你安全感?”
“说得也是。”我低下头,“的确不喜欢身材比我矮的。”
“长得好看吗?”
“不好看,没你好看。”
高远自恋地笑了笑,说:“那你咋办啊?刚刚就是在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