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抬眸往门的方向看去,想抽身而退,却被于展英眼疾手快地往回一拉。
“往哪儿走?回来陪小爷喝酒,”于展英没好气地说。
池也只觉右肩一沉,被对方死死摁在沙发上,只能求饶道:“于少,我,我真的不会喝酒,你放我回去吧。”
对方不予理会,抓起一个酒杯就仰头往自己喉咙里灌,末了又去够第二个酒杯,将烈酒硬生生地倒进池也的口中。池也喝得有些急,红色液体从他的嘴角溢出,被于展英伸手拭去。
祁天珹见于展英这一举动,估计心里不是滋味,端起酒杯也喝了起来。桌上十几个小酒杯,被三人一扫而光。
“展英,”祁天珹倚靠在沙发上,语气终于软了下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祁天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趴下在池也的另一边,于展英没有回应,只是一味苦笑。
“你说句话!”祁天珹倏地拔高声音,这会儿脾气又上来了。
片刻,于展英开口道:“你脖子上的吻痕你怎么解释?你衣衫不整,连最喜欢的那件西装外套都找不着了,你又怎么解释?”
“我,”祁天珹不得已停顿了一下,“被人钻了空子,”尾音几不可闻。
“还不是你半夜饥渴难耐,来了这种地方,你以为你那么好脱身?”
“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不就是陪几个哥们出来喝喝酒,聊聊天。”
“是谁?”于展英问道,“谁对你动的手脚?”
祁天珹摆摆手:“问来干嘛,难不成你要把人整死?”
“没错!老子就是这么想来着,你把人交出来,我保证给你活生生弄死,敢情你还真在外面藏着个人,护着不让我碰?”于展英这话说得抑扬顿挫,感染力十足。
池也绷紧身体坐在两人中间,敛声屏息,想走却走不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紧接着他就被祁天珹抬手一推,后背抵在沙发上。
“我像是那种人吗?你少给我无中生有!”祁天珹顿时气急败坏,张牙舞爪,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二人怒目而视,唇枪舌将,最后把目光落在池也的身上。
“是不是他?”于展英指着池也吼道,“他就是你那位小情人吧?你看看他看你的眼神,你敢跟我说不是他?”
祁天珹把他的手打掉:“少指手画脚,你喝多了。”
“被我说中了?”于展英半眯起眼睛,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池也左顾右盼,忸怩不安,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
都这么想了,他祁天珹还能说什么?说多了,就是欲盖弥彰。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随你怎么想,我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们做过多少次?”于展英垂下头,声音很低。
祁天珹不由得冷笑一声:“怎么做,他还是个雏,你告诉我怎么做?没扩张过,紧得很。”
于展英眼底的阴霾随之加深了几分,沉默半响,继而在沉寂中爆发,猛地一起身,越过池也的身子,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扑向对面。
“你干嘛?发什么神经……”祁天珹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估摸着这会酒意上头,小两口纠缠不休,相拥缠绵得不可开交。
坐一旁的池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推了推压在自己大腿上的两只有力的小腿,根本就推不动。
“你想去哪?”谁知于展英扭身抓住他的胳膊,“不是没做过吗?还不好好看看男人与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的……”
“……”
池也不晓得一晚上的时光是如何流逝的,他只知道昨夜三人都喝高了,拂晓时分祁少抱着的人是他,是他池也。虽然昨晚他俩什么都没做,有人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不行不行,如若让于少发现了,他定是会拔了他的皮。他要爬起来,把怀中熟睡的人推开,要逃现在就得逃。
他跑啊跑啊跑,最终逃回了自己还算安全的小窝。
第6章 第六章 哪根筋不对
礼拜日的万象楼是最热闹的,大伙都忙不过来,池也也不例外。
别的主子陪大老板喝酒聊天,池也给他们端茶酒,送小食。一个一个房的送,末了还得去服侍包厢里的客户。厨房若是缺人手,他们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池也。
池也的厨艺不算精湛,但还算上得了台面。等他把碗碗碟碟刷干净,主子们的房里也该熄灯了。
经过旻玉的房间时,发现大伙都在那儿凑热闹。七嘴八舌的,话题一下子就说到那晚祁少被暗中灌药的事。
人多口杂,池也不晓得这件事竟被传遍了整条百花街。
“冯老板,你没听说吧?那个用药的人就住在我们这一楼,”樊佑一挑事不嫌事大。
“他是你们的人?”冯老板好奇地问道。
“我们哪敢高攀祁少?”奚继羽说,“倒是有个爱做春秋大梦的人。”
“是谁?我见过这人没有?”冯老板继续道。
樊佑一嗤笑一声:“不就是我们万象楼里最不招人待见的池也,老想整些幺蛾子博出位,他以前就没少干这种事情。”
我没有,池也听了直摇头,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性子听起来倒有些泼辣,他今晚在不在楼里?”冯老板似乎饶有兴趣。
这时旻玉忍不住开口劝阻:“冯老板,你不会想见他,谁见了他谁倒霉。”
听到这池也的眼角泛着泪光,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了半天也没掉下来。
良久,若不是两只大手伸了过来,池也会真的忘了他还未迈步离去。
池也拉开捂住自己耳朵的双手,转过身来看到的是让他会心一笑的祁少。
他怎么会在这?
他来多久了?
他有没听到屋里的对话?
祁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站这做什么?回房去。”
然而池也并没有回自己的屋,他想去一个安静又舒适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地方会是在哪里。
他走啊走,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也没抬头去看,一辆豪车在他脚边急刹车,车内的人走下来一把抓住他衣领冲他破口大骂。
“你想死怎么不死得好看一点?你不怕弄脏你衣服我还怕弄脏我的车!”
这声音……
池也抬头看向那张眉头紧蹙的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哗啦啦地往下流。
他被连拖带拽地塞进车里,带去了附近一家宾馆,衣物被一件一件拨光。
“反正都是将死的人,不如就让我干上一炮,老子今晚心情不好,让我看看你屁股是不是像天珹说的那样紧得不行。”
池也手脚并用去推他踢他,嘴里不停说着:“于少,求你放过我吧,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我承认,我的心向着祁少,可我对他没有半点不敬,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和他是清白的。”
于展英抓起他的头发咆哮道:“你一个万象楼的你谈什么清白?莫不是你他会隔三岔五往那边跑?我现在要弄死你简直易如反掌!你别以为我不敢今晚就把你给办了。”
池也哭得满脸是泪,抽噎道:“于少,你把我收了吧,把我带回家去,我不想再回到万象楼。”
闻言,于展英遽然松开手,脸色都变了:“你哪根筋不对?我明明说的是要弄死你,你还要我把你往家里带?”
“我什么都会,”池也拽紧他的衣角,近乎哀求,“只要你肯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