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没接,先看的焦嵘。
等人点头后才接过她递来的烟。
男人啊,卫伐心中感慨。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晚上十点,酒吧陆续上人,乐手们开始工作。
赵如是把流苏披肩丢下台,罩了卫伐满头满脸,还冲她吹了个拐了十八道弯儿的口哨。
她胳膊上的俩纹身直接改成了花臂,随着弹吉他的动作晃,歌也换成了《a shot dark》。
这姑娘唱歌是真的好听,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林彦跟着节奏抖腿,跟卫伐调侃:“我给你说,我要是有钱也弄个门面,白天咖啡馆,晚上就是酒吧,把老赵整个乐队挖走。”
“那挺好,你要是真弄的话我是双手双脚赞成,我去喝酒免单么?”
林彦拿酒杯跟卫伐碰了下:“想得美,你双倍。”
焦嵘在他旁边看手机,打字速度很快,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边焦嵘手机刚黑屏,这边林彦手机就收到信息,银行的。
他账户多了一笔钱,准确的说是一笔不少的钱。
当然对于焦嵘不算什么。
林彦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块儿烫手山芋,愣了两三分钟才回神:“我好像中奖了。”
想想又觉得十分不对,肯定是焦嵘干的好事!
他戳戳焦嵘:“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焦嵘大大方方承认:“启动资金。”
银行转账有数额限制,他打算明天提前预约,把卖楠叶小区房子的尾款一并给林彦转过去。
“真……真的?”林彦兴奋地快要跳起来。
卫伐在旁边咂嘴:“羡煞旁人羡煞旁人。”
林彦有些愁:“我什么也不会,要是倒闭了怎么办?”
赵如是唱完歌休息,从台上一跃而下到他们这边来听到这句,问:“什么倒闭了?”
卫伐拽着她胳膊让她坐下:“焦总让林木木开酒吧,把你挖走。”
赵如是一拍大腿:“成啊!不过得等这边合约到期了的,还好我只签了一年。”
十二点林彦想着焦嵘得休息,打算离开,看见焦嵘轻轻摇了摇头。
等到十二点半赵如是下班,焦嵘开口:“我们送你俩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林彦这才明白他的心思,缜密又周全。
卫伐笑着摇手:“没事儿,安全得很,你们先走吧。”
她一语成谶,过来个醉醺醺的混混搭上了赵如是的腰,做了个恶心下流的动作:“妹子,陪哥哥一晚上?”
赵如是正要破口大骂,一只手直接把醉鬼的脏手打掉,她面前多了个人出来,垂下的手臂抬起,把她和卫伐挡在身后。
手的主人正皱着眉,焦嵘不说话就很有压迫感,高高在上俯视着那个骚扰者,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那混混被这么冷眼一看清醒了不少,恼羞成怒伸手要拽焦嵘的领子,林彦伸手把他往后一推,让这只咸猪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咸猪看这俩男人都比他高,顿时成了怂瓜,落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这出英雄救美让俩姑娘对焦嵘的好感度up了几个度。
小混混的模样有点眼熟,但焦嵘想不起他何时何地见过这种层次的人。
怕有人继续找事,林彦走在前面,让俩姑娘走中间,焦嵘在最后。
等出了酒吧门焦嵘才脑子一炸,小混混是王瀚海的跟班儿,戴衣给他发的消息里有,他只大致扫过一眼。
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们把卫伐和赵如是送回公寓楼,在楼下等着她们家的灯亮起才走。
赵如是站在窗前看着那辆红色i离开,感叹:“焦大佬真是绅士中的绅士,林木木真是捡到了个宝。”
“妈的他俩真是太甜了。”卫伐跟着附和。
等焦嵘跟林彦到家,快两点了。
趁人脱大衣的功夫,林彦从背后抱住他:“哥哥,你这么好,让我怎么舍得放手啊。”
他这种吃惯苦头的人,染上了浓度最高的糖,就像是染了毒品,再也戒不掉了。
焦嵘回拥住他:“那就别放了。”
清水湛之有话要说:老赵那段儿是云贵川方言。 下一章焦总的报复计划正式开始。 我没那么多钱不知道同行单笔转账数额多大,就没写数目,不过大数额的转账肯定是要提前预约。
第十五章
地下棋牌室。
人声嘈杂,乌烟瘴气,不乏一些污言秽语的骂娘声。
形形色色的人搓麻将玩纸牌,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抬手间露出被烟熏的发黄的指腹。
甚至还有穿着校服背书包的少年人,也熟练地摸牌洗牌。
唯一相通的是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漠、势利和不屑。
看向他的目光则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女人多的是好奇,男人多的是敌意。
他确实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即使是经过精心打扮,白净的手也让这群老油子们发现了来者跟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向来养尊处优的人头一次开了眼界,s城居然还有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场合?
十二月,冬,棋牌室没有暖气,冷得刺骨。
他藏住了惊讶,扶了扶乔装用的黑框平光眼镜,缩缩脖子冲离他最近的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讨好的笑笑。
李轩接到焦嵘让他帮忙的消息是很崩溃的,但毕竟他的薪水来源是这讨打的老板,只好咬牙应下。
没人招呼他,李轩站在几张乌漆嘛黑的棋牌桌中央像个跳梁小丑,终于有个身材丰满浓妆艳抹看不出年龄的女人,一手摸麻将一手理牌,眼皮也不抬:“新来的?”
他赶紧点头,搓搓手。
女人没搭理他,眼睛盯着面前的牌骂了一句:“手气臭得很……”
然后她抬脸看了状态外的李轩:“会打么?”
李轩懵了吧唧的眨眨眼:“会。”
过年过节的时候,家族聚会少不了打麻将,跟妈妈奶奶小姨姑姑一起磨练的牌技派上了用场,被按着坐下的李轩愣是把一手烂牌玩胡了。
那女人吸了口烟:“可以嘛小弟弟,继续。”
李轩手在桌下搓了搓,这些麻将被摸的有些泛黄,恶心的触感,他有点儿想干呕。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不适。
他运气不错,焦嵘让他找的人正好跟他在一张牌桌上,看样子输了不少,耷拉个嘴角。
就是上次在破骚扰妹子的小混混,王瀚海的跟班儿,一头黄毛。
李轩连着赢了两把,旁边俩大妈倒是掏钱痛快,毕竟愿赌服输,黄毛磨磨唧唧甩了两张毛爷爷出来,脸色难看得像条被厨师遗忘在砧板上的臭鱼。
这点儿钱在他眼里还不够给女朋友买水果的,但还是装出一脸兴奋的表情把纸币揣进兜里。
那黄毛理好牌撇撇嘴,骂了句脏话,看向那女人:“大姐头,我让我大哥替我玩儿行不?”
“你,你这不,不,不合规矩!”
李轩扮演的角色是个结巴,他竭力模仿口吃病人,甚至十分真实地涨红了脸。
黄毛嗤了一声:“傻逼。”
紧接着吼了一嗓子:“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