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将钥匙给她一把。
得看着买酒了。
林彦抓了抓卫衣领口,心里打算盘。
消费群体是大学生和研究生,往酒吧跑的都是爱玩的主儿,消费能力还算可观。
嗯,得好好想想,更得想想家里那位。
五月二十号是焦先生的生日,他往四十岁的路上又迈了一步。
这个日期真好,520。
生日赶上特殊日期,林彦想该给他什么生日礼物。
他把赵如是送学校门口,开车回家。
玫瑰烛光晚餐鸳鸯浴?俗。
想给一枝花最好的,但他又什么都不缺。
送些什么合适呢?
520当天,林彦给高姨放了两天假把人送走,又给焦先生发微信:早点回来。
焦嵘切完职员送给他的蛋糕腾出手回复:好。
等他回家,餐桌上摆了个黑天鹅的心形蛋糕,人却不见踪迹。
“彦彦?”
他低头一看,地上是用玫瑰花瓣儿铺的一条路。
焦总明白了,光脚跟着指引走。
走到书房,门上贴了张粉的便利贴:打开。
焦嵘乖乖推开门,一堆气球迎面而来,前三个拼成一句话:去卧室。
他被眼前的一幕激得气血翻涌,三十一年也没见过这般热辣的画面:
林彦浑身赤裸跪趴在床上,双手被拷在身后,听见响动扭头看他——
嘴里塞着个小巧的口球。
而眼睛里是对他热切的渴望。
三十一岁的焦先生开始享用他的生日礼物。
高潮完的礼物咬着他的耳垂喘:“生日快乐,我爱你。”
没打通焦总电话的李医生第二天抽个空把礼物送来了,强烈谴责焦总不接电话的恶习。
当他看见焦总新鲜的吻痕后闭了嘴,丢下百达翡丽的腕表扭头就走。
没话讲,忒不好意思。
这俩人真是。
焦嵘进厨房,关火盛面,然后上楼去看林彦。
没去公司,戴秘书贴心地没给他来一条消息。
昨天真折腾狠了,快一点了还没醒。
焦先生三十一岁的第一天,痴汉般守在林彦旁边看人家睡觉。
看不够,腻不够,爱不够。
很可惜这安静旖旎的氛围被打破了。
林彦泪眼朦胧的从梦中惊醒,还未开口就被按进温热的怀抱。
“不怕,我在。”
他攀上令人安心的脊背,声音还在抖:“我梦见我妈了……”
“她说她和爸爸都很想我。”
林彦揩了揩眼角,说:“我要去找王德成他们一家。”
焦嵘的手僵了下。
“他们会遭到报应的。”
林彦意识到他的反常,悄悄藏心里,“嗯”一声。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他站在破旧的小楼前,记忆潮水般涌来,窒息感。
林彦是瞒着焦嵘来这儿的,他必须要问清楚自己父母的埋骨地。
深呼吸两口,他踏上狭窄的楼梯,一步步上了四楼。
“砰砰砰。”林彦叩门。
他又敲:“砰砰砰!”
门上贴的物业催水电费的单子震地上。
哐当一声对面门开了,一大妈打着哈欠出来:“大早上敲个屁啊!”
林彦也不介意人家骂他了,指着这边门问:“姐姐,我想问问这户人家去哪了?”
这声“姐姐”叫得人家欢天喜地:“我哪有那么年轻……噢你说老王一家啊,”
女人撇撇嘴压低声音:“一家人都死了,老王让他女人坐死了,他媳妇医闹跳楼,儿子贩毒枪毙,哎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林彦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死了?
“我是他们家亲戚,刚从外地回来过来看看。”
邻居摇摇头,准备关门:“赶紧走吧小伙子。”
林彦恍惚地下楼,坐车里捋思路。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太匪夷所思了。
虽然他的确很希望这一家人死绝,但如今真成这境地他却觉得不可思议。
爸妈对不起,儿子找不到你们的墓地了。
一遍遍咀嚼过邻居的那番话,总觉得“坐死了”这几个字似曾相识。
到底在哪儿听过?
林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胳膊里。
李轩!
他脑子一炸,想起当时李轩说订婚宴之前的那件分享出来的奇葩事情,家属给病人坐死,还有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件件串联起来,仿佛所有反常都有了解释——
是他做的,是吧?
林彦这么问着自己,心里却是陈述句。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是为了自己。
认清事实的林彦肩膀抖动,捂着脸笑,笑着笑着笑出两行泪。
林彦收拾好表情,调整路线驶向焦氏。
他大步走向前台:“我找焦总。”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
“没有,我要见他。”
可怜前台是个刚来的实习生,欲哭无泪地打内线电话给戴秘书。
“姓什么?”